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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暮吟闻言,动作稍顿,抬眼望过来道,“这些话在我跟前说是不打紧,到外头去可一个字都别提。”

“我明白,”琥珀上前来接过药膏,“若不是娘娘,我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霍暮吟道,“那便该长些记性。”

琥珀闷声道,“我没娘娘这样的心性,明明听说国公爷和夫人都死在太子殿下手里,却一句也不问,还能佯装不知去与他亲近。有时候奴婢都不知道娘娘图什么?”

这话说得无心而顺口,却像一柄长剑,照着霍暮吟心里戳。

她望向镜中立着的自己,半年过去,容颜不改,可皮囊下的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大约再没有任何事,比被背叛来得更让人窒息。

说到底也是她识人不清,怨不得旁人。从前被薄宣那副皮相蒙蔽,只以为他温润如玉、弱小无依,却不知他阴晴不定,手段骇厉。早前她见他被欺辱,常常施以援手,数次铤而走险救他于危难,如今想来,那些时候他应该都早有了解决之法,却作壁上观,看她如跳梁小丑一样前后奔忙。

可说他灭了国公府全府,她多少还是有些存疑。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霍暮吟立刻抬手擦去,唯余浓重的鼻音证明她短暂地哭过,“叫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琥珀听她声音,自悔说错了话。

她一边挖出药膏涂在那星星点点上,一边道:“原本是打听不到的,那里的人一见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还是老陛下身边的汪公公告诉我,是太子殿下传令不许他们走漏风声,这才没人敢和我说话。”

“至于娘娘要我打听的,我从汪公公那里打听全了,桓二公子今夜在御前值守,我已经让汪公公带了口信,约好了今夜二更时分,桓二公子会于嘉定门前巡逻几个来回,太子殿下今夜要去乾天殿守病榻,想来不会撞上。”

霍暮吟留琥珀一同用晚膳,晚膳后约莫一个半时辰,她同琥珀换了衣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营造出主仆龃龉的假象,叫殿外开门,捂着脸夺门而出,丝毫不给那影子寻问根由的机会。

那影子猝不及防,加上她捂着脸,故而没看见她的长相,却也看见了指缝之间的红痕,可见是当真挨了打。霍姑娘早前也是惹不得的性子,闹过几回,有此一怒倒也不稀奇,是以影子没有深究。

霍暮吟跑得飞快,丝毫不敢回头稍看。

她自小跟着父亲进宫,知道宫里的南北东西路,抄了近道到了嘉定门。远远看见一抹身影按刀逡巡,她才缓下脚步,浅浅吸了口气,正要从巷口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