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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枭常听人说起,学车的学员们是要轮流请教练吃饭的。但他思忖着,既然今天这顿有人管了,那也就轮不着自己操心了,便按住口袋,安心等下顿。

男子又压低声音对大家道:“一会吃完,大家只管走,别回头,我垫后!”

易枭先是一怔,继而一估摸,也就明白这是一顿霸王餐。长这么大,他倒也从没尝试过白吃,便不禁感慨社会这个大染缸真是个众生课堂,一个不经意间,就又让你长了见识。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他也就跟着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

汽车站旁的小饭馆,一般都只是管个饱的,但今天这家,还真有那么几个小菜,上桌时虽然卖相不咋地,但味道却也着实不赖。一桌子学员,你夹一筷,我舀一勺,指指点点的,很快就有几个菜见了盘底,边等边吃,越吃越香。

出于好奇易枭凑到男子身边低声问道:“大哥,咱们今天吃完拍拍屁股走了。明天再来学车,和这饭店老板又打上照面,认出你来了,那可咋弄啊?”

男子惊讶的看着他,笑道:“小阿弟,莫怕,你只管放开来吃,大哥明天就去场地考了。我在这明州城里做木工那么多年,从来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明州城虽然不大,但也有几百万人呢,过个几天谁还认得谁呀!”

易枭作豁然开朗状,却也只能在心里暗暗佩服这木匠的套路深了。吃完午饭,学员们一个个若无其事纷纷离了席,易枭也寻到个合适的时机溜了出去。至于西楚霸王最终是金蝉脱壳了,还是自刎乌江了,时至今日也未能得以考证。

倒库移库的练习场地设置在东站附近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一楼,虽然室内空间清幽,但相较于室外场地却局促了许多,期间耸立的巨大圆形水泥柱,更让人觉得十分压抑。教学车辆是另一辆濒临报废的普桑,沉闷的引擎声在厂房的地下室里轰鸣,回荡。一名学员证在场地教练的指导下练习倒库和移库,余下的七八个学员则一次排开,坐在一旁的长凳上,边等待边聊天,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老童和场地教练进行着简单的工作交接,夹着手包,指了指易枭道:“老陈,这是小易,我的一个亲戚,人挺聪明的,身手也不错,下午开始你带他练练倒库移库。一会儿我带后天路考的学员们熟悉考场,这里你可看牢了,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有我在,能出什么岔子?”陈教练诺诺连声,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正巧这时车上的学员完成了一次练习,把车子平稳地停在车位里,开门下车,一波操作行云流水,想来也是即将达到满足场地考试要求的老学员了。

老陈把易枭拉到车边,扯着嗓子喊道:“小易,你先记住自己的排队位置。你排在他后面,等他下一轮练完了,那就轮到你上场了。”

易枭仔细观察了那哥们的长相和衣着,在心里默默记下,对老陈道:“行!”

排队男男女女们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打发时间,融洽和睦,而易枭显然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虽然还没完全进入社会,但易枭也是个性情开朗,喜好交友的健谈之人。他忍不住凑上去聊几句,搭个腔,消遣一下排队无聊时光。

这时,“西楚霸王”料理完了善后事宜,也加入了侃大山的行列,吃人的嘴短,大家自然都不排斥。随着他的加入,话题更加多元化,大家参与其中,也都觉得甚是融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牢牢控制住了的局面,主导了现场的节奏,画风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闲聊中,“楚霸王”见其间有个面容姣好的少妇,性格豪爽、言语开放,于是话锋一转开起了荤腔,用言语挑逗那少妇起来。

那俩人你来我往,一通热聊,措辞越来越露骨,其他人都渐觉羞臊难支,纷纷脱离了战阵。易枭作为一个涉事不深的毛头小伙,倒也并非听得懵懂,但奈何实在觉得难为情,便坐在一旁,假模假式看人家练车,却给个耳朵在偷听得入神。

少妇虽与那“楚霸王”攻防,却早已发觉一旁有只并不安分的耳朵。见小伙子相貌堂堂,虽对他们的男女话题饶有兴趣,却又碍于斯文不敢言语,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充耳不闻的姿态,便时不时斜眼瞟来,话里话外,调笑着他的窘态。

易枭正觉得尴尬,无处躲藏,便听陈教练喊到:“小易,到你了!”

易枭赶忙起身,快步逃离到车边,缓缓坐入驾驶室。他斜眼瞥去,那女子正用**的眼神盯着自己,还不怀好意的对着他笑,心里顿时小鹿乱撞。易枭慌忙坐定,埋下头,稳了稳心神,在脑子里梳理一遍思路,却是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现在我给你讲下要领,”老陈接着讲解道,“离合器一点一点松,让车子慢慢动起来,等肩膀和这根竹竿齐平的时候,向左打死方向盘,右肩齐左前方的柱子时再慢慢回直,沿地面直线开到终点。那里也是倒车的起点,我在那里等你,给你讲倒库的动作要领。”随后轻拍了拍车窗下沿,示意他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