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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秦琼被发配北平,在押解途中救了上官狄,又误打误撞结识了绿林好汉屈突星、屈突盖兄弟二人。为了替秦琼减轻罪责,意欲委托北平王妃夫人说人情。秦琼道:“二位兄弟,酒我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我可要告辞了。”二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留秦二哥了,弟兄们!摆队送秦二哥下山。”说罢,这才率领喽罗们把秦琼送下山来。来到山坡下,秦琼道:“我也不和你们弟兄客气,咱们是改日再见吧!”说罢,彼此拱手而别,秦琼走出约有十几步远了,就听得屈突星对他道:“二哥,请回来!”

秦琼又转回身来道:“贤弟,你还有话说吗?”只见屈突星赶了几步,来到秦琼的面前道:“二哥,要依我说,您也不必到北平府去了。我派人到前边村镇,找着那两个长解,要了他们的性命,二哥您就在山上住几个月以后,一回您的山东,岂不省事了吗?您瞧这个主意怎么样?”屈突盖也跑过来道:“对,我大哥的主意真高,咱们来省事的吧!”秦琼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一来这两个长解金甲、童环,跟单二弟很有交情。二来他们对待我也实在不错,兄弟你们看我身上穿的是什么,还能到山来看望兄弟们,别的罪犯能这个样子吗?再者说,你们把他两个一杀,我不是罪上加罪吗?”二人一听,遂口道:“要这么说,二哥您走吧,咱们后会有期啦!”说罢,各自分手回山去了。

话说,秦琼来到树林之内,来到上官狄的跟前,取出锦囊来道:“上官贤弟,你看这是你的原物不是?”上官狄一看问道:“哎呀!秦恩公,锦囊是我的原物,可不知里面还有那珠子没有?”秦琼回答道:“你自己打开看一看!”上官狄把锦囊解开,掀开了盒盖一看,正是原物,一颗不少。不禁得流起泪水哭道:“秦恩公,我这里给您磕头了!您怎么给我要出来的?”秦琼道:“啊,贤弟你先别哭,你要问怎么给你要来的,我到山下把那两个山大王骂出来啦,我们两下里较量武艺,我会一套百步神拳,打得他们俩个是苦苦哀求,情愿把这珠子献出来,我才把他们两个饶了,将这珠子得回来啦。”上官狄问道:“噢,是了,请问恩公家住何处,贵姓高名,我要领教!”秦琼道:“失物已归原主了,我也不必留名,你快去吧。”上官狄大吃一惊道:“啊!那如何能成!定要请您留下名姓。”秦琼推辞道:“这点小事实在值不得留名,你走就得啦。”

金甲一看一个是非问不可,一个是决不说出来。便走过来笑着向上官狄道:“上官贤弟,你问姓名是要做什么呀?”上官狄道:“这位官差大哥你要问呀,常言道:‘大恩不言谢’,若讲报答,我是报不过来,若不是恩公搭救,我如今早死多时了!我是想明白明白,我这条性命究竟是谁救的。”童环道:“对,总算你有份良心。先不说别的,这么着,你先看一看我们这哥三个像是做什么的?”上官狄说:“你们是游山逛景的。”童环摇头道:“不对。”上官狄又问道:“那么你们是出外办事的?”童环又摇头道:“也不对。”

秦琼道:“咳,兄弟,你们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呀,算了吧!”童环道:“二哥,不是,得跟他道出一番,叫他明白明白。上官贤弟,你道出了大半天也没说对,我们是一差二解,你要问他呀,告诉你,救你的这位就是差事,我们两个人是长解,要问他的姓名住处,他原住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姓秦名琼,字叔宝,绰号人称: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便把秦琼因为皂角林锏伤人命,如今发配北平的事情,详细对上官狄详细道出一遍。又说道:“上官贤弟,你也就是遇见这主,爱打抱不平,可称是侠心义胆,他如今要发到北平府,北平王的那一百杀威棒,是九死一生。要换是别人,还能够管你的闲事吗?我看你要打算报恩,等下辈子再报吧!”上官狄听到这里,脸上又不禁得流下泪水,擦拳磨掌,在地上直转磨,又道:“哎呀!这么好的人,难道就真死在杀威捧下吗!”转了半天,忽然间就见他站住了身子,愣了一会儿道:“二位,你们贵姓呀?”童环说:“这位姓金名叫金甲,在下我叫童环。”上官狄道:“金大哥,童大哥,我有个主意,这次我到了京城越王府,交还了珠子,决不耽误,赶紧返回登州,见了我家王爷,必定把恩公救我的事情说明。无论如何我求我家王爷,备一份公文到北平王那里,把恩公的这一案,要到我们登州。二位请想,若把恩公要到我们登州之后,那不就好办了吗?如今就得烦你们二位在路上多耽误点日子,千万求你们二位再迟两个月到北平,容我由京城连夜赶回登州,办好公文发下来,在你们交案之前,这公文到了北平才好。”

金甲问道:“上官贤弟,你在靠山王那里能办得到吗?”上官狄回答道:“我在靠山王面前是怎么个样子,二位也不知道,我也不必说了,可是这点儿事,我是一定能够办到啦,就求你们二位慢着点儿走,容我两个月的工夫,一定办到,事不宜迟,我可不能再耽误了。”说罢,包上包袱,紧紧地围在腰中然后道:“就请恩公和你引二位放心吧,我走了!”说罢,拉马出树林就走。秦琼道:“这个人的心田不坏。”便高声叫道:“上官贤弟,你请回来。”上官狄听秦琼叫他,复又回来道:“恩公还有什么话讲吗?”秦琼道:“你由此赶奔京城,一路上逢山遇岭,若是再被劫了,应当怎么办呢?”上官狄道:“哎呀!对呀。”

只见,秦琼噗哧笑道:“不要紧,这一路上,你若是再遇见山岭上下来响箭的时侯,你千万不要害怕,下马把箭拿起来,箭头朝上,跟上面道辛苦答话,你说:我是到长安去给秦琼托人情的。你再把箭插在地下,你就走你的。”

上官狄道:“啊!恩公,这么说吧,您和他们绿林人都有关系吗?”秦琼道:“上官贤弟,我抖个胆叫你个兄弟吧,你若看得起我,以后管我叫一声秦二哥,恩公这两个字,我实在听着扎耳。贤弟,你要问这个事,因为我和他们绿林有点联络,以后咱们见着了再和你细说。可有一样,你回去可不能对靠山王说我和绿林熟识,若要道出来,不但救不出我来,反倒把我给害了,贤弟你且要紧记在心。”上官狄道:“二哥,这是哪里话来,我如何能对王爷道出这番话来呢?您请放宽心,小弟就要告辞了。”说罢,急忙出了树林,认镫扳鞍上马,在后胯打了一鞭子,这匹马四蹄蹬开,往西如飞而去。这三个人瞧上官狄走后,也就出树林,顺路走下来。

金甲问道:“二哥,您是怎么把这珠子给得回来的?”秦琼一笑,就把在山上怎么样跟屈突星,屈突盖两个人面前编了那一片谎言,把珠子套过来的事,对他们两个人一说,这两个人都笑了。金甲道:“二哥,上官狄不是说叫咱们慢一点走吗?咱们何不多耽搁些日子呢?”秦琼道:“等他的公事呀?那不是多余吗!救人别盼着人家报答咱们,走吧,兄弟。”从此,三个人是按站往下行走,无非是吃饭住店罢了。

这一日,天过正午。正往前走,抬头一看西北上,大道下坡,坐西朝东,好大的一座席棚,四外是拥拥挤挤的人,不知里头是做什么的。金甲道:“二哥,这是做什么的?咱们去看一看去。”秦琼道:“好,咱们进去瞧一瞧!”说着走到近前,三个人道:“众位借光,众位借光,我三个进去看了又看。”这三个人费了不少的劲挤到棚前,抬头往正中一看,只见是一座平地起、丈数来高的平板木台,跟戏台相仿;台的后面扎着红云缎的台帐,当中竖着绣的四个大金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