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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拉不动少年,只好用头拱着这位失神的小主人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步。

这女子,已经连续十年来到此地,每一年的今天,她总会雷打不动的出现,从清早站到夜幕,独自一人,于江心之上的竹筏上站着。

来,无人知晓,去,无人知晓。

这么多年,怕是只有少年曾经和她说过话了。

少年依稀记得,那是自己六岁生日刚过没几天的时候,父母在村子附近的田地里干着农活。他自己独自牵着牛儿,沿着江边的堤坝放牛,牛儿低头吃草,他便仰躺在牛背上吹着短笛,他从村里的黎阿伯那里新学了一首《江月曲》的曲子,笛声悠扬。

天空湛蓝,风儿轻轻,吹累了,他就把短笛插在裤腰里,头枕着牛背上凸起的肩胛骨,一摇一晃的在牛儿前进的颠簸中,酣酣睡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寒气渐渐升了上来,少年醒了,睁开眼睛看时,四周都一片暗淡,家的方向已经模糊,分辨不清,隐隐的听到远处哑巴娘亲不带字的“阿—阿—”呼喊声。少年跳下牛背,四下都是陌生的景象,牛儿竟把自己带到了一片黑黢黢的树林前,树林里尽是虫鸣鸟叫,旱蛙叫声阵阵,间或一两声猫头鹰的啼叫,甚是恐怖。

少年盯着那条深邃的道路,有些胆怯,他知道这片树林,却是从来都没进来过,白天都阴森恐怖,别说此刻,已是天黑。但是要想回家,就必须要穿过这片树林。

他一个人是决然不敢穿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