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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上的一支蜡烛燃尽,室内光线变暗,肖邦起身重新给烛台换了蜡烛。

处理好火柴梗,他突然记起来,到家时门仆提醒过他有欧罗拉的简信。

青年抄起烛台,连忙在柜台上的信件篮里翻找,终于看到了他熟悉的字迹。

不快瞬间就像八分音符的小尾巴,咕咚着轻颤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烛台被放在茶几上。肖邦倚靠着沙发,他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拆开简信。

一看到纸上工整的字迹,他的嘴角就不可遏制地上扬——关于未婚妻小姐的一切,总能适时地在他烦闷的时候给予他安慰。

才来巴黎的第一天,就去普雷耶尔琴行带走那架特殊的钢琴;被目光追逐干脆便在马车上弹琴,顺带观光了一整条大街;回家后被勒令重修礼仪课,零花钱被冻结……

欧罗拉在信里详细地记录了她一天精彩的经历。

简信一点都不简。

在看到落款时,肖邦甚至还希望这封信能再长一些。

他现在无比确信,和她建立联系是一件可以源源不断收获快乐的事。

他也非常庆幸,在记起没给未婚妻小姐留下地址后,顺带安排门仆跑腿一趟。

至于欧罗拉在信里提到的那个“小烦恼”……

再次抖开信纸,肖邦把视线聚焦到某个单词上。

“哈,她想要你的乐谱呀——”

乍响的笑声不亚于在耳边弹响钢琴上的低音和弦,于夜半静默时分,给人的冲击绝不亚于钟鸣。

肖邦被惊得从沙发上跳起,连欧罗拉给他写的信都差点脱手。他捂着砰砰作响的胸口回过头,惊惶的蓝宝石中倒映出一张写满无辜的、俊朗的脸。

所有的惊吓连带着愤怒一下子找到的宣泄口,直冲波兰人的头顶。他顺手就抓起抱枕,朝那张太阳般的脸上砸过去。

“弗朗茨·李斯特,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