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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又开始咳嗽, 无力继续弹风谱月了……酸痛从骨子里漫出来,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不适。沉睡的少女眉头紧皱,不安地微挪手臂。

乏力。

眼皮似坠了铅, 少女从未想过, 睁眼竟会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思维几乎停滞,除了指挥身体“苏醒”过来,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但身体糟糕的反馈令她气极反笑,她甚至怀疑自己正在经历急救。

“失去左手灵敏的触键感后, 我似乎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这个念头一起,所有的挣扎和努力随即松懈,少女颓唐着放弃掌控自身。想必等身体准备好,醒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恍惚中, 她的额头被一片柔软触碰着。

“我可怜的小姐……烧好像退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棉质的手帕轻轻蘸取着少女额间细密的汗珠, 她能从这细致的动作里感受到照顾她的人的尽心与担忧。温柔的话语似带着些清爽的治愈魔力,驱散着身体的疲乏与紧张, 她逐渐放松下来。

退烧?原来乏力感是高烧带来的。我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华沙(warsaw)医院的护工有这么无微不至吗?

少女的思维逐渐活络。虽然困惑,但悉心的照料让她放弃去思考其中的细节。直到一次猛烈的颠簸, 震动带来的不适令身体发出抗议的声音。

头上的手帕停止擦拭。

一阵窸窣的响动过后,传来浅浅的摇铃声。

“车夫, 慢些、缓些!”

“夫人, 这段坏路就快走完啦。小镇就在前面, 快些走您也能少受点折磨不是?我向您保证,过了这段我就稳妥些赶车——再忍忍,咱们马上就到。”

许是顾及少女的缘故, 照顾她的人压低了声音。得到车夫的回应后, 那人无奈地叹着气, 轻拍着躺在腿上少女的后背,安抚道:“aurra[2],等到了地方,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安稳休息……”

车夫?到地方?

不是医院!

发觉不对劲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冷颤:果然,在肖邦长凳[3]上听着钢琴曲的自己,绝不可能无故高烧到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