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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桑】

一切都像是梦。

如同孩提时代三五成群的小豆丁们玩着过家家, 一旦分配好角色,游戏就正式开始一样。

教堂,婚礼, 神甫,誓词……

欧罗拉的记忆只剩下了“我愿意”, 身后长椅上好友们的欢呼声,以及神甫记录时笔尖的沙沙声。

等她再次站在阳光下的时候, 那个牵着她手的男人,含着笑小声地在她耳边耳语了句“我的夫人”。至此所有的记忆和感官, 似乎都被从天而降的满天星花海淹没了。

或许她的肖邦先生一开始就策划好一切——以别开生面的求婚开头,将欧罗拉陷入幸福的眩晕后, 直接顺应好友们的起哄,自然而然地以结婚收尾……

婚纱、婚礼进行曲都没有,欧罗拉甚至连当天的记忆都是恍惚的。

它是仓促的、鲜活的、真实的,有一些遗憾,却永不后悔。

无论是拥有爱人, 还是被爱人拥有, 都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至少挽着肖邦的手,拿着那份来自李斯特的邀请函置身法兰西饭店时,欧罗拉是快乐的——这是波兰人自欧洲回来后,第一次愿意离开他那台普雷耶尔钢琴,放下记录乐思的纸笔,出席社交场合。

尤其邀请函上,被匈牙利人加粗涂黑了“肖邦夫妇”一词。

尽管对这种幼稚行为嗤之以鼻, 某人还是故作郑重地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连上帝都偏爱的人, 欧罗拉又怎么可能给他否定的答案呢?

他们一起收到了来自李斯特的热情拥抱。

“新婚快乐, 我亲爱的弗里德。”

“你不必时刻提醒我, 我已经很快乐了,弗朗茨。”

礼仪寒暄过后,李斯特身边那位夫人上前一步。高傲疏离,优雅冷艳,精致忧郁……这些词汇都能完美地和她契合。

微讶过后,她略带笑意地打量着肖邦身边眼生的女性。

“许久不见,您的美丽依旧,达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