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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柒潇知道一些事情。

那天她喝醉之后在水坊酒楼究竟干了什么?杨柒潇或许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可知道又如何?沐子衿已“死”,除了“死人”自己,没人能让她复活。

她是金子慕,李传风的徒弟、武当玄铁子的师侄,不害臊地说,甚至也是他的师侄。如果他想对她不利,那天在水坊酒楼就可以做到,但他却没有。所以无论杨柒潇的目的如何,他面前的人都只是金子慕,一个没有身份可供利用、没有价值可以交换的人。

她跟着杨柒潇进入一片翠绿的竹林,心中虽仍有提防,却一点都不害怕了。

竹林深处,天光渐稀,一座竹子围成的小院出现在她眼前。

杨柒潇推门而入。一位老者坐在一块大石上,旁边有一块更大的石头,看来是一张石桌。玄铁子看起来比李老头儿更老,但身体却比他结实。他穿着一件灰色粗布道袍,长着一张庄重严肃的黝黑面孔。

“小七,你来啦。”玄铁子咧嘴一笑,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牙,方才的怒目金刚转眼变成一位慈祥老妪。

“玄铁子师兄,这位金子慕姑娘找您有事。”杨柒潇大声喊道。

“今天武当山没我的事?”玄铁子一边说着一边把耳朵凑过来,“嗨,武当山早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师父做正事,我做逍遥事。”

沐子衿走上前去,对玄铁子行了个礼道,“我师父李传风让我来您这儿取一样东西。”

玄铁子起身,走到沐子衿面前,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看着看着突然老泪纵横,“像!真像!你是他孙女吧?鸽子回来了?”

“我不是他孙女,是徒弟。”

玄铁子一刹那有些失落,他抬手擦了擦脸,“是贫道老眼昏花了。我太久没见到传风师弟,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

“他好得很,上个月还跟人比武约架呢。”

玄铁子立刻破涕为笑,他看了沐子衿一眼,“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言毕,他健步飞出门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原来你是李传风的徒弟。”

“要我叫你师叔不可能。”沐子衿直接答道,但杨柒潇脸上的神情却不像在玩笑。

很快,玄铁子带着一个大布包回来。他把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这是一柄长剑,比普通佩剑更长,没有刀鞘。剑身深灰色,不知用什么材料铸成,不似铁也不似钢,厚重异常。剑柄和剑格皆为铜筑,因岁月侵蚀而染上了铜绿,使得剑格上一只龇牙咧嘴的鬼头更显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