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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顿时身形僵硬,满堂寂静之中,谢灼再次开口。

“叶婕妤近来屡屡逾制,依仗盛大,究竟是陛下授意还是她自己的僭越?陛下穷奢极欲,孤几次三番提点,陛下却总不肯悔改,未央宫以夜明珠为灯,以沉香木烧炭,又于今月行春狩大典,行宫中大办宴席,国库正是吃紧之时,陛下仍分不清缓急。”

谢启听得出他在指桑骂槐,只觉如芒在面,同时瞥向叶婕妤,见她被数落得头都抬不起来。

谢灼笑了笑:“孤看陛下若是再不悔改,便从这个位子上下去。”

叫谢启从皇位上滚下去绝对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连忙起身拿起酒樽向摄政王赔不是。

裴素臣示意宫人上前,道:“陛下喝醉了酒,你们将陛下带到侧殿醒酒,何时醒了再回来。”

几个宫人回:“喏。”

裴素臣眼底如碧潭,薄唇紧抿,冷冷盯着皇帝。谢启触及他的目光,慢慢站起身,从宝座上走下去。

叶婕妤也没脸面一个人待在此处,快步到皇帝身侧:“陛下,臣妾搀扶着您。”

待人走后,裴素臣道:“摄政王,臣敬您一杯。”

谢灼漫不经心地看向他,良久亦举起了酒樽。

钟磬之声中,宾客纷纷举杯。宫人鱼贯入殿,捧上新鲜的鱼肉佳肴,觥筹交错,一派热闹华丽的景象。

皇后一人坐于高位之上,清贵端美,剪水的双瞳扫过堂下,众人皆屏气凝神生出一种女郎垂眸于自己之感。

到酒席下半场,少帝方从侧殿出来,一反从前,言语间可见对皇后的尊重。

至夜深时,宫宴方散。而今日席中的事,为众宾私下乐道。

宾客散后,营帐之中,少帝坐于榻边,叶婕妤手上下轻抚他脊背,口中安慰。

“陛下莫要动怒了,今夜也是臣妾不对,若陛下邀臣妾入座,臣妾当时拒绝,也没后面的事了。”

少帝面容紧绷:“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