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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事情还未传到刘符耳中,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件事。一,《普照经》未能寻到,那么此次行动的效果就要打个折扣。二是江南各处分坛已隐隐露出叛迹。

“……江南繁华,各坛纵然不私留上供,平日收点必然不少,如此总舵无银,分坛多金,焉得不乱?”“按刘总管主意,该如何行?”“二公子有何决断?”“不如加多上供?”“不可。总舵即使多加,分坛也可多收。只会引得教众抱怨。”“那如何是好?”

“若依属下意思,”刘符慢慢道:“不如由总舵另派人手主持供银。”燕仲开大惊道:“这如何得行?”“如何行不得?”刘符上前一步:“我教自海外归中原以来,所收分部虽多,但大都由坛主决事,久而久之,必有祸端。”

燕仲开呐呐无言,皱着眉。突然一教众闯入帐中,燕仲开一见便道:“郭兄弟,你不是在总舵么?”郭鸣一拱手:“二公子,刘总管。属下特来传左使口信。两位速回总舵,不得有误。”二人惊道:“为何?”郭鸣摇头道:“属下不知。只是左使以教主令牌,已召回十二路分坛,两位回去便知。”燕仲开心忖:此时正是大好形势,当一鼓作气,怎突要我等回山?况且房胤何来教主令牌?想着看了一眼刘符,正好刘符也看过来,知道对方都是一般想法。然也无法可想,只得接了令牌,送郭鸣去了。二人在帐中商议,不提。

燕刘一行尚未回到总舵,就已听到流言,说牧鹰教主燕不逊已死在洛阳。

那日,李未羊于客栈听书。本喝完茶便走,谁知那说书人一拍案板:“各位看官,话说那牧鹰教主重出江湖,好生厉害。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嘿嘿”周围客人也嘿嘿笑起。李未羊心下疑惑,忙又坐下。旁人见他一介少年,以为他不懂江湖事,倒也不来打探他。

“燕不逊当年一战,被秦连山打得狼狈而逃,这是江湖周知。但他闭关修炼,竟给他练成了牧鹰教的无上神功。”说书人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天纵神功!”然而众人并不为意,说书人未免有些扫兴:“看官试想,燕不逊神功已成,哪能忍耐?便去洛阳,想搅了连山盟的中原武林大会。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死在洛阳,为天下笑,呜呼哀哉,呜呼哀哉!”众人听了,反而微笑。

李未羊倒是吃惊,燕不逊何等样人,中原除秦连山外,无人能撄其锋。若说是秦连山杀了燕不逊,实难相信。只听那说者又道:“诸位或许奇怪,这堂堂牧鹰教主,一大魔头怎会突死?”

此言一出,满座喧哗,人人都争着向旁人嚷嚷自己的听闻。却听说书人把醒木板一敲,大声道,“仔细听我说来,怪那燕不逊狂妄。前日洛阳武林大会,突的听门口一声长啸,门口守卫立扑倒地,撞进来一群牧鹰教徒。”说书人又一拍案,“只看那场上人人惊慌,惟有秦盟主依然稳如泰山,只是微笑不语。各位看官你道为何?”“自然是中原正派人士云集一堂,任那燕不逊如何狂妄,秦老爷子也岿然不动。”“是了。只见那燕魔头跳上台来,哈哈长笑‘秦兄弟别来无恙阿!’秦盟主起身笑答‘尚好尚好……因燕教主多年闭关,此次未敢打扰。否则小弟便发上一请帖,亦无不可。’”

李未羊急着听后文,扬声道:“这些场面话不必说了罢。只说他们如何动手就是。”说书嘿嘿一笑,只拿眼觑着他,“少年郎心急,但你要听动手,也有。却不是那燕秦二人,而是江州大侠见燕不逊如此目中无人,径自上台,朗声道‘燕教主,你牧鹰教本是天鹰教余孽,本朝太祖自下诏剿灭天下反徒逆命以来,你等退居海外,如今回来不过数十年,多生事端,滥杀无辜。然而我等念你等久在蛮邦,不识中原正道,再三忍让,你自败去,不思己过,今日又来搅乱,我等可万万不可放过你了。’话音刚落,群雄叫好。那燕不逊面色红变青,青变白,大喝一声‘无知小辈,焉敢胡言?’江大侠冷冷道‘燕教主既不听劝,那便请吧!’”

众人急着要听下文,都嚷起来,“快说,打的如何?”

燕不逊摆手道:“我不与你动手,还是叫那老贼来吧!”江州大侠握剑在手,只笑着抬手,“请吧!”燕不逊大笑道:“来来来!”说着双手反背,傲睨群雄,竟不去看对手。在场众人见他如此托大,仿佛视之无物,忍不住要一拥而上。秦连山忙阻止,“莫急,看他手段如何?”

台下正说间,台上已斗了起来。江州大侠本是江南公认用剑第一,当下一手家传蹑云剑法施将出来,确是变幻莫测。众人久闻大名,今日方能得见,不由齐声欢呼。江州大侠得了鼓励,恨不得下一招就败得燕不逊,手上一剑快过一剑,直把燕不逊笼在一片白花刃雨中。

但看那燕不逊毫无惧色,挥洒间若闲庭阔步。忽瞧了个空隙,伸手一抓,好在江州大侠反应奇快,剑锋一偏,冲他咽喉而来。燕不逊变爪为指,攻其双目。二人都不想丧命敌手,遂剑指齐转开去,退后几步,怒目而立。这一番变故,直看得台下人惊心动魄,也听得那听书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就在当场。

燕不逊没料到闭关多年,所谓风云变化饶年少,任他神功如何了得,毕竟年事已高,终究比不得江州大侠年少精力充沛。况且他此行目的并非争勇斗狠,便欲开口讲和。

谁知秦连山在台下早瞧见他意思,高声道:“燕教主,你便看为我面上,放他一马,我连山盟不与牧鹰教为难便是了。”

李未羊听到此处,心中冷笑:这话明是逼他二人斗个生死罢了。当下知定是秦连山挑动台上二人相斗,趁机出手,才杀得燕不逊。

既然想明,心中倒也无感。只是回了帐时,猛地一省:我与燕不逊非亲非故,他二人却是牧鹰教的,必然痛苦,说不得与我生事,还是不说为好。

然而回到总舵,众人才知燕不逊确实死了,一时震动。左使房胤见过众人,才道:“教主此番不幸,我只得匆匆召回各路分坛。”

燕仲开含泪,“家中父兄武功盖世,怎会惨遭此祸?”房胤扼腕长叹,说出一番话来,直听得众人既是感叹,又是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