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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粘液腥气的布条从每个宴客手中传过,一众人屏息凝神,有的假意细看,有的则跟接了个烫手山芋般飞快丢开。

“陛下,这确实是岑大人的字啊。”

“岑大人这一手绝学,旁人是断断模仿不来的!”

“岑大人,你说句话,啊?”吏部侍郎周谆急得老泪纵横,恨不得伸手去抓岑敬廷的衣袖,“诶哟岑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岑敬廷静默不言。

一阵悉索后,布带回到宿流光手中,宿流光随手把它丢在了案上。

“啊。”解盈瞧着那熟悉的字迹,忽然轻呼一声。

她想起宿流光前日赠自己的三件礼物,忍不住凑上前问道:“王爷早就知道是这四个字?”

宿流光悠悠道:“我也算作了个小弊。前几日陛下来访,我顺便借来陆昶的文章一观。这藏头藏得虽好,又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承德帝长长的“哦”了一声,笑着指着宿流光,脸上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流光邀我下棋,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语毕,他站起来,转头道:“王茺,禁卫何在?”

王茺深深一鞠躬:“陛下,正在外头候着呢。”

“将岑敬廷拿下,听候发落。”承德帝揉着眉心,叹道,“张允文,拟一道诏书给按察使周令,让他好好研究研究岑敬廷的珍珠生意。”

岑敬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眼中仍然一片空茫,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岑敬廷啊岑敬廷,此处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承德帝无奈地看着他,“朝中早有人参你,说硫海凶险,不宜养珠,你的银两来路不正。朕念你是二朝老臣,敬你、信你、重用你,从不纠察于你!然而科举是国本,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存此歹心!”

岑敬廷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棍般,如梦初醒地抬起双眼,嘴唇微蠕,大喊:“冤枉!陛下,我冤枉!解老弟——解老弟——”

解盈猛然回头看向他,心头一紧。

承德帝却如没听见一般:“拉下去,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