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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侧倒着一辆马车,一个罗衫男子连滚带爬地在地上“唉哟”直叫。

若细观他面貌,便知此人并非中原人。他肤色黑黄,双目金灿,一对扁壶形的粗眉挤在一起,两只眼睛倒是出奇的大。

男子所穿服饰奢丽轻薄,他袒露着上身,只肩上挂一条湖水绿的丝帛,胸口坠一串一百零八珠象牙佛珠,正中一颗竟有碗口大小,价值不菲。

他身后有数十武士打扮的护卫跟随,左手边站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与他一般绫罗打扮,脸上挂一串细珠帘,眼角坠着浅浅的细纹;右手边一个高挑沉默的哑仆将他扶起,却换来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贱种!”男子并不通晓大启的官话,说的是一口纯正的摩罗话,“自从把你捡回来,本王就没遇见好事!你们,把这贱种拖到街边,鞭打三十!”

哑仆垂头不言,一旁的妇人柳眉微皱,附身在男子耳边低言数语。

男子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本王赶时间,今天必不放过你。”说着他在左右的搀扶下缓缓爬起,数息,又“啊呀”一声,软倒在地,嚷道:“我的腿,我的腿!妙姑!妙姑!”

妇人凑上前,粗略地看了看男子的伤处,开口道:“殿下,您的腿断了。”

李修阳大怒,他高声叫唤了一句摩罗语,一马鞭抽在地上,哑仆和妇人忙一起上前,把他扶进新买的大轿。

轿帘后撒出了什么白色的东西,落了一地,李修阳忽然开始念念有词,好像在诵咒般。

四围的随从也跟随着念诵起来,抑扬顿挫的古怪语调回荡在城郊,令人毛骨悚然。

数十人一边歌嚎,一边从随身行囊中抛洒出白色的粉屑,很快,几人周围便如落雪般覆了一层白沙。

有好事者拈来一看,惊呼:“是盐!”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修阳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轿旁的妇人道:“妙姑,你看这样,邪祟可被赶走了?”

原来这行人适才所为,乃是驱邪之仪式。

妙姑镇重地点了点头。

李修阳仰起头,“咕嘟咕嘟”猛灌几口酒,骂道:“他奶奶个熊,来一趟启国,倒了八辈子霉,住的客栈闹鬼,出门老马失蹄,你们几个,他娘没一个中用的,就盼着老子摔断腿是吧?”

被他喝骂之人俱是唯唯诺诺,鹌鹑似的夹着脖子不说话。

“殿下,”妙姑轻声道,“前面要进山了,清凉五峰山势复杂,你忍忍,别再把向导气走了。”

李修阳喷了口唾沫,没再多话,新来的向导正站在马车前,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