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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离港,缓缓跌入耀眼的光里,直到再也看不清那片黑灰色的树荫,以及头顶那片沉重而浓烈的赤焰天。

北舟不善言辞,为人也木讷,但好在他不傻,不但不傻,还是个十分靠得住的能人。

譬如他能以一敌百得把她和程宁晚捞出层层陷阱的昭国王宫。

又譬如现在,他能把这么一艘窄得不能再窄的小船划得四平八稳,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当然,除了晓东头上被风吹起的长流苏。

流苏扫在脸上,一下、两下、

九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躲开流苏的侵扰,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子,入眼,是粼粼的波光。

几个破碎的字节划破了这难得的宁静:“这是……哪儿……”

“你醒啦!”严辛拨开晓东头上的穗子,“你再撑一撑,我们马上就回北阁了。”

他想强打精神,眼皮却不受控制得越来越沉,只是张了几下嘴巴,头一歪,不出所料地又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外面已经变得很吵闹了。

他的精神虽然依旧昏昏沉沉,却也能感受到他好像被人从船上驾到了马车上,颠簸一段后,又被一个极高极壮的人背了起来,跨过几道门槛,不太温柔地安置到床上。

周遭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谢皎皎踩着时辰来到他的窗前,看到他腿上的伤,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凉气:“千灯她真是个疯子,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因为不敢在路上耽搁,九霄的断腿只是用一根直木棍草草固定了一下,如今安置妥当想要把这条木棍卸下来,却发现它早被死死粘在了裤腿上。

谢皎皎对着他血肉模糊的左腿无从下手,晓东摸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短刀,在他腿上摸索半晌,小心翼翼地把布料、木屑和血肉一点点分开。

满屋子的人无不屏气凝神于晓东手下惊心动魄的惨状,除了一个人。

段胥抱臂站在人群外侧,目光越过高高低低的肩头,最终落到晓东手里的那把短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