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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

“真是个好名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她跳下桌走到他面前,身前的影子将他整个包裹住,“可惜却像个书生的名字,不适合江湖,你现在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排行第九,日后就叫你小九。”

他心里生畏,将头垂的更低。

同门师兄师姐常常下山历练,而他因为资质十分浅,只得暂时由师叔伯,也就是其他阁老来教授入门心法和基础武学,因此他与其他门下的师兄姐反而更加熟悉。

他礼貌谦卑,什么活儿都主动去做,时间一久,他们对他赞赏有加,自然也十分同情。

“你同门的师兄师姐,除了老八长戚有点人情味,其他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仗着有掌门人撑腰,总是端着架子拿捏我们,明明是同辈,却好像比我们高半个头似的,根本不拿全眼珠子看人,什么玩意儿。”

那弟子又停顿了一下,好像说错话似的拍了一下脑门,“把你大师姐忘了,她人还算有趣。”

“有趣?”另一个弟子阴阳怪气的呛道:“你不就是被她请去喝过几回酒吗?色迷心窍,我看她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高兴了,风和日丽,不高兴了,电闪雷鸣。”

几人围坐在榕树下,明明都是一群十几的少年郎,对人评头论足起来却有板有眼。

“别说了。”这时其中一个弟子做了做眼色提醒众人。

远处走来一行人,正是归山的掌门弟子,他们此次下山历练似乎有所收获,正有说有笑,并没有人注意坐在树下的一群人。

沈烟桥的目光仍被那一袭红衣吸引过去,她被簇拥着向前走,目视前方,没有和身边的师弟妹攀谈,却因为耳畔听到的几句玩笑话,脸上浮出很淡的笑意。

饶是这般,她眉眼间仍旧有些厌世的媚态,身上撒发出一种超脱年龄的沉稳。

他的目光安静的追随着大师姐,偶尔也挪开视线看一下云和树梢,好令别人不要发现他目光中的好奇,但视线终究会再次回到她身上。

这回他将目光重新接上去,看见她发丝随风扑在脸上,她抬手轻轻撩拨,漆黑的眼珠一转,在指缝间与他对上了视线。

她的目光如灯起灯灭,她看向别处时,灯灭,她看向他的这一刻,灯起,火光足以燃神。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祟,但仍旧因为她这一猝不及防的回望吓得手心发汗,好在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徐徐走远。

因为武学的造诣和规整的作息饮食,一年后初入十三岁的他,个头拔高,身形矫健,脸色也慢慢好转,再将石晶冠一戴,总被其他师兄笑称是天山第一玉面小郎君。

但他的身体在逐渐出现问题,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年前,掌门陆颂在他体内打入了寒毒,但因为他少年,血气正旺,两方恰好消耗,除了偶尔手脚冰冷,并没有别的问题,但就在近月来,他越来越畏寒,体内寒流时常在百骸游走,有时候会突然感到手指像生了铁锈一般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