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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薇其的车开得比想象中稳。

一行三人并排坐在前座,贺一鸣理所当然夹在中间,他果然是一上车就犯困的类型,没过一会儿头就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裴燃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

小货车轻快地行驶于西岛的无人山路,阳光并不锐利,两侧的车窗都落下来,裴燃将手搭在上面,抚摸风的形状。

没有人说话,车厢播放着一张很旧的爵士专辑,轻松愉悦的复古感,蒋薇其偶尔跟着哼唱几句。

过桥时遇见前面追尾,所幸事故看起来不算严重,两位车主熟练地轮流拍照留证,也不争吵,迅速上车疏通拥堵,连交警都没报。

裴燃望了一眼那个醒目的交通警示牌,说:“这里好像经常出事故。”

蒋薇其“嗯”一声:“严重事故不多,但经常挨擦碰撞。”

“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过桥时人们容易分心。”

“窗外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这桥太长了,无聊的时候更容易发呆,不是吗?”

裴燃翘了翘唇角,虽说如此,好像还是不该出声赞成。

蒋薇其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道:“偶尔会碰到有人在桥边站着,有些司机会随时准备靠边。”

裴燃若有所思地望着海面:“一时也说不清哪样更危险。”

一路向东跨过海面,穿过漫长隧道与沿海公路,经过大片大片洁净的沙滩,椰树一动不动,像印刷明信片里一成不变的风景。

在东岛等红绿灯时,有一只海鸟落在引擎盖上,蒋薇其开了雨刷也没能将它吓跑,反而小眼睛一瞥,非常张狂,最后还是旁边车道一位开小绵羊的阿姨用伞柄替她们赶跑了。

红绿灯往前几百米就是棋院,藏在居民区深处,旧剧院对面的骑楼街。

裴燃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曾组织过几次课外观影活动,就在这里。

当初人潮涌动的剧院而今已经破落了,霓虹招牌掉了好几个偏旁,门口只剩一个卖廉价串珠首饰的小摊贩。

惟一不变的是街道两侧高瘦的杧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