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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岛山上出发,到东岛栖霞里,距离135公里,大约行驶35分钟。

贺照群去了裴家旧宅,展览还没结束,满地大理石波浪,他一个人行走其间,上了阁楼,在老洋房露台眺望半晌,又离开。

去了古船博物馆,早已是闭馆时间,建筑外面打着冷硬的光线,令这个庞然大物看起来比平时更缺乏情绪。

去了不准时出发的夜间轮渡口,海浪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好像从来不会遗漏谁形单影只。

去了他们吃烤肉的商场,喝凉茶的铺子,买薄荷糖的便利店……

寻不见裴燃的踪迹。

从北向南的道路晚高峰堵车,街道挤满大大小小的车辆,人被淹没在被拉长的红色尾灯里,鸣笛声不断捶打耐性,却于事无补,前方依旧行驶缓慢。

路过海滩广场的时候,有一群人在放烟花,快速而浪漫的冷火,搅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

贺照群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无声吐息。又再继续往前开。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焦躁。

客观与理智告诉他,这才半天不到,裴燃不会就此消失不见,不会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即便是十年前分开,她至少也给他留了一通电话。而今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还伏在他怀里回吻他。

但对贺照群而言,这些都不足以构成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不是一个人。

诚然,人是复杂的社会性与情感性动物,贺照群从来不会将外在及物质条件作为评判人的唯一标准。但事实上,他很难完全避免这些带来的影响。裴燃遇见过许多人,为他们短暂停留过,付出程度不等的热情与依赖,又莽莽撞撞向前走,或向后。贺照群听闻许多,也亲眼见过。不知道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不是其中一个。

贺照群而立之年了,有过去与责任、以及一个孩子的未来需要背负。他的自我逐渐隐没,不想像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在不合适的年纪为她晕头转向,承认自己也会自惭或嫉妒。

然而很难做到。

那个塑料质感的儿童手表放在前窗玻璃旁,贺照群按亮屏幕,自定义壁纸是贺一鸣坐在自行车筐里傻笑的模样,巧三和巧四趴在草坪上,齐齐望向镜头。

日期居中显示3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