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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子里石桌旁,陈婷婷忽然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回家后帮母亲做家务,一起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些母女间的体己话。

“玉儿,你看你,咋又瘦了,招待所不是有食堂吗?”

看着刚出锅的鸡蛋葱油饼,她不由食指大动,撕下一块就往嘴里塞,嗯,还是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

家里只有妈妈记得自己生日,小时候每次过生日,妈妈都会给自己做葱油饼,等后来日子好过了,又加了鸡蛋和阳春面,对她来说,这是独特的生日记忆。

只有妈妈会做。

小时候去别人家串门,从来没见过葱油饼和阳春面,所以她内心常常引以为傲,后来逐渐长大了,也明白并不是很珍贵的食物,但很独特,母亲一如既往做给她吃,她一如既往地享受着。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这不是简单的吃食,里面糅合了太多看不见的东西。

有人教给母亲怎么做,她做给自己吃,只有这样,才能将三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一年又一年,像一根摸不着看不见的丝线,无比纤细,也无比坚韧,一直坚持了二十二年,不为人知。

母亲心里有多苦?

泪水控制不住地滴了下来,第一次,嘴里香甜的饼子突然变得苦涩起来,她依然不停咀嚼着,腮帮子高高鼓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会哭出声来。

“当时化工厂刚建起来,人手紧缺,就从附近村子招些临时工帮忙,你妈进过扫盲班,认识字,被招进食堂记账,那一年她十九岁,长得就跟你现在一样水灵,性子也温和,引得厂里多少年轻小伙一下班就争着去食堂。”

周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不对,是姑妈,是姑妈吗?她本来是有两个姑妈的,可现在还是姑妈吗?

她突然一阵糊涂,一夜之间,除了母亲还是母亲,其他亲人的关系好像都变了。

“玉儿,你怎么不说话,受啥委屈了?”

母亲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上面放着两碗阳春面和两碟小菜,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

“妈!好久没吃这饼子了,顾不上说话。”

“好!好好好!现在可不比以前,想吃还不容易,妈给你做就是了,来,把面也吃了,瞧你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