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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诚心诚意地道歉,紫硫面色也和缓了些,“并不是这个道理,他受了别人的气就要发到另外的人身上么?今日还好遇上的是我家小妹脾气好的时候,若是换了别人别的时候,他就别想。。。。。。”

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让他把剩下的话吞进去,微笑着道,“我往日脾气确实极不好,看,我阿兄最是了解我不过。”

紫硫到底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拂了我面子,便只得做了个鬼脸,住了口。

朱重庆目瞪口呆,终于只是行了大礼,我也劝他一句,“你这朋友,不要也罢,他自己的事情自是想怎样就怎样,可如今非要在他人和你说话间插话,还插的不是什么好话,虽是他心里有事,却难保不会让人连着你一起恨起来。无论如何,与这样的人交好,对你日后是有害的。”

却不妨那先前尖酸接话的人跟了出来,“是的,某是多话了些,可也总比某些连学子监都进不去的官宦人家要强得多!”

我心想这人到底是疯了吧。

难不成人人都想进个学子监不成?

不说别的,我堂堂夏国三殿下,哭着喊着闹着进了学子监,我往那里一坐,他是打算跪着上课还是怎么?他以为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么?

那旁紫硫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人的脸。我一看他脸色就觉得他要爆发,忙上去扯着他的袖子唤他,“阿兄。”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便知道他已经算是在顾虑我,毕竟现在在宫外,人人都不识得我们身份,我又素来身子不好,他不想在我面前和别人发生争执,所以强忍着不开口。

便代着他回那人说话,“学子监?学子监原来教出来的是这样的学生?某今日倒也算是领教了!端你容貌,怕是已过弱冠,十二岁官学毕业,学子监只教学生五年,敢问阁下今年是要修满五年了,还是。。。”我打量他,从他半新不旧的学子监制服上看出那是前年的款式,又想起学子监每年春天都有考校,经书,策论,时事,算数,武术共计五科,为了照顾贫寒子弟,武术与其它科目分开单算,得了丙并不会留级,而其他四门但凡出现一科丙便直接留级,并且第二年不会有零用钱。而连着两年都不能得四乙以上便会直接被要求退学。又听朱重八说到官家小姐,以及他对我的恼怒,便直接刺了回去,“本就年纪偏大,还要留上一级?”又打量他几眼,“学子监虽是为培养未来夏国官员而设,现下连考校都不能合格还妄图以此虚荣,学子监难道就是这样教学生的么?倨傲至此,哪里称得上是夏国学子监学生?!”

他恼羞成怒,“官宦子弟皆笑我辈家贫,讽我辈朝中无人又无祖辈荫蔽,为了一月连件新衣都无法添置的零用兢兢业业,可若是我辈能有一个在朝中任职的父辈,又何至如此?小姐今日斥我,又哪里不是仗着祖辈的荫蔽!”

我也终是大怒,“官宦子弟?那等仗势欺人也敢自称祖辈荫蔽?人又何需自轻自贱到如此地步!你家供你十几年书,想来也不是什么急着要你养家,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家贫,家贫便去挣!替人捉笔写信,为人核对誊抄帐本,学子监教你的都是废物么?实在不行,替人抄书也能不愧对你手中笔墨,一月那点零用不过一贯零三百钱,确实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确实制不了一件至少需要一贯半的丝绵新衣,但是一只烧饼不过两三文,一盏酸梅汤不过四五文,一双布鞋不过四十文,我听闻还有因为家中贫困还特意将每月零用全部寄送回家的学生,省俭着的过又哪里养不活一个你?又何况除此之外学子监依旧供膳发衣管你住宿,笔墨纸砚予取予求,你未必还真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一面说人笑我家贫,一面死死的拽着读书人的面子不肯放手,那点颜面算什么?朝中无人便是无人,家贫就是家贫,坦荡一些又何妨?今日他笑你,可学子监成绩到底不会作假,学成之后你再看他,你看他与你到底谁更像跳梁小丑!你若是真的认为自己比他强,又何必做此一时之争?!”

紫硫见我就差破口大骂,忙拽住我的袖子,“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要糟蹋自己就让他去罢,你毕竟身子不好,别又和我说你气饱了不想用膳。”

我本没有多么的生气,不过是不喜这人口气,官宦出身有人家的活法,穷苦人家有穷苦人家的活法,无端端的自轻自贱后,又有谁还会尊重他,又何况比他苦的人多了去,学子监已经是许多人渴望不可及的高峰了。

朱重庆却又问了,“敢问小姐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