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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皇长子楚祁过生辰,孙皇后一早就把哥姐两个都叫过来了。吩咐御膳房那边今日不用送膳,叫李嬷嬷去后头的小灶上自己烧。

似乎因着下雪,总能增添出几许喜气。楚祁着一袭枣红团领袍子,内衬洁白,将满十四岁的少年生得玉树英姿。正把一枚精致的四方锦盒过给楚湘,说道:“杨俭哥哥托何荣捎进宫来的,冬日天寒,嘱咐姐姐好生注意保养。也不晓得颜色可不可心,若是不可心,回头他再去换一对。”

他自三年前那场事故后便也寡言少语了,惯常雅隽无波的面庞上,难得在母后的跟前才会展露一丝笑颜。

孙皇后正在酿一盅润颜脂,用桂花与冬梅、银耳做调试,桂花淡香提气,冬梅祛毒清肌,银耳则可使肤色久保弹性。她自己闲时琢磨出的一套精髓,又因素不与谁人交道,故而每次做得少而细致。这会儿在等那花瓣渗汁,瞅着空挡儿教楚湘上妆。

楚湘瞥一眼那素花紫藤的棉手套,两丛洁白的兔毛边在微风中轻拂,少女的脸颊不染胭脂也自红:“你放着,我回自个宫里了再试。”

自从重阳普渡寺登山之后,素日内敛的长公主表情生动了许多。杨俭虽不常进宫,但隔几天便会托何荣给她稍带些什么,时而是一副字画,时而是一束宫外新开的花,虽不贵重却都暖心。但那些盒子底下压着的字笺,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晓得了。

楚邹一脚跨进殿门,抬眼看见唇染红脂、正被母后描了半只眉的大皇姐,一双明秀的眼目唬了一唬,吁道:“之问哥哥又送东西进宫了。”

楚湘听得脸臊,微颔首把少女悄然变化的身段埋起来。见他手上提着个小笼,不由打断话茬:“小孩儿尽操闲心。手上提着什么,别是又从哪里抓来只耗子。”

进宫后便鲜少见她这样生动活泛的一面,孙皇后看着是高兴的,便笑嗔道:“女儿十五及笄,等今岁过了年,就叫左都御史家进宫面圣请旨,省得宫里宫外托人送得麻烦。”

楚湘还没答应下来呢,商量好的是等他明年金科提名之后。说起出宫这话便又引出伤感,低眉道:“孩儿哪里也不去,弟弟们没长大,我就在宫里伴着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