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两未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下文学www.20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说到这儿,井率戛然而止,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

初秋天气,院子里那棵老椿树上的蝉儿知道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所以它们在生命终结前拼命地呐喊着,鼓噪着。

“老皮匠呢?”黄檀仍然追问。

二爷爷叹气,为他情商和智商的低下。

“你把他埋哪儿了?”二爷爷沉声问。

井率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着二爷爷:“就埋在那片松树林里,没有工具,我用刀把一个现成的树坑挖大、挖深,想让老皮匠躺着舒服点儿,他没腿了,坑不大......我没想以后回去找他,没给他堆坟包儿,松树下的土特别硬,不好挖,我怕他被动物扒吃掉,就捡来石块儿,混着地上的土和松针一层又一层,直到我没有一丝力气了才罢手......埋他前,我用又撕下一片儿衬衣盖在他脸上,一直盯着看那片布看,看看他是不是还有呼吸......”

井率虽然连眼圈儿都没有红,但是他的讲述却令听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爷爷看着他的脑袋,很有信心地说:“只要你脑瓜儿里面没弹片,我保证!通过针灸能让你的头裂症好起来!”

黄檀静默了片刻,咋呼道:“跑题儿了,说重点!鬼子不是就要挨家挨户搜查了吗?这小子能躲得过搜查吗?”

二爷爷爽快地说:“肯定躲不过!”

见黄檀又惊又疑地看自己,他接着说:“虽然小熊回来时戴了面具,但是,他回来的时间、他的个头儿、他抠了十年扳机的手指头,都逃不出鬼子的狼眼!”

他叹气道:“最怕是在鬼子搜查时他再犯病,那咱们爷仨就全驾鹤西游去喽!”

“那,那咋办?”黄檀急得面红耳赤地转着圈儿。

“咋办?走!这儿本来也不是咱的家,杏儿母女都不在,就让院子空着,也许将来杏儿或者我们还能回来呢!”二爷爷坚定地说。

“又,又逃难去?”黄檀心有余悸地说。

见井率和二爷爷刀子一样的眼神同时射向自己,他做贼心虚地躲开他们的目光:“去哪儿落脚呢?”

“回井家庄!”二爷爷的话一落地,爷仨都不由一阵心酸......

战乱时节,生意最好的就是医院。

二爷爷开的虽然是中医馆,但是一些简单的外伤和消炎止痛退烧的病症他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