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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跑到院门,就听到一阵呼叫喝骂之声:

“贼秃驴,快快将方天海交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的鸟寺院!”

“不错,他妈的,快让方天海快出来!”

“老和尚,让方天海出来吧,不然这两个和尚可就没命了!”

觉心听到此处,心中微微一惊,难道有师兄弟被来人擒住了?

这时,就听天海和尚一声大喝:“天海在此,谁敢放肆!?”大跨步走出院门,手中的木棍“笃”的一声重重杵在门口的青石板上。觉心跟在天海身后随之而出,只见寺中僧众在门外一溜排开,一个个手持木棍戒刀护住了山门。说来惭愧,近几年来,寺内僧人越发的少了,也不知是本寺香火不旺以致僧人转投别家,还是被住持逐渐遣散,总之这南少林寺内大大小小总共只剩下三十几个僧人了,也不见住持方丈再招收弟子。

与僧人们对峙的有百十个人,一个个手拿长短器械围在山门前。大部分人身穿青色土布衣服,包着青色头帕,做苗人打扮,只有少部分人身着汉装。两个年轻僧人被这些人抓在手里,鼻青脸肿的,神情委顿,看来遭了一顿打。觉心却没在寺中见过这两个和尚,想来是从别的寺院来的。此外觉心注意到这些人身穿的衣服样式虽然大多不同,但是衣襟右下摆处都绣着同样的图案——蛇、蝎、蜈蚣、蜘蛛、蟾蜍。这五毒除了蟾蜍外,其余四毒都是用黑线绣上,唯独蟾蜍是用金线绣成,且比另外四毒绣得略大。

这群人被天海的吼声震的滞了一滞,随即又吵吵嚷嚷的破口大骂起来,“你就是方天海?快给爷爷滚过来!”“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割了你的秃驴头当毬踢!”

天海眉头一挑,一步跨了出去,手中长棍如惊龙一般“呜”的一声直向叫骂的最凶的人击去,棍头重重的点在他嘴上,那人口中的牙齿混着鲜血崩飞了出来,未等惨叫声出口,天海右腿早起,旁边一个持刀作势的人被他一脚蹬飞,呼啦一下带倒了四五个站着的人。天海手中的长棍顺势向左侧荡去,啪啪两声又扫倒两人。这时他正欲将那两个被擒的和尚救出来,忽然听到暗器破空的声音猛然作响,心中一凛,手中长棍在身前荡了个圆,夺夺两声,只见两枚生铁铸成的小小蟾蜍正扎在木棍上,蟾舌吐出如剑,甚是锋锐。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方天海,还认得老朋友吗?”

门外那群人本来想蜂拥而上,围攻天海,但是在话声响起后便都停了下来,自动分开两旁让出道路。过道中缓步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目光阴冷,左手藏在肥大的袖子里,衣襟右摆处不像其它人绣满五毒,只独独绣了一个金色的蟾蜍;另外一个是那人右手牵着的一个女孩,十三四岁年纪,眉目俏丽,一身苗服秀满了颜色艳丽的花卉,头上华丽的银饰随着步伐“粲粲”做响,她眼中微露好奇之色望着天海,口中问道:“师父,他就是你常说的方天海吗?”口音又糯又软,甚是好听。瘦削的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语气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恨意。

那人走到距天海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嘴角噙着冷笑。天海手拄长棍,眯了眼睛瞅着那人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何厉,你左手长回来了吗?”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那人的痛处,让他的目光愈发阴沉,冷笑了声道:“方天海,这几年我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没想到你居然又做回了和尚。难道呆在寺中,依靠佛祖的庇护就能逃得掉我的追杀吗?”

“你爷爷才想逃!”天海手中长棍一振,将扎在棍子上的暗器抖落,怒道:“何厉,当年你的手是我砍下的,与这两个小和尚无关,快点将他们放了。拿着他们当人质,算什么好汉,也不嫌害臊!”

门外众人听见天海的话,又都聒噪起来,“辣块妈妈的,你敢跟何护法这么说话”“你他娘的活腻味了是不是,快跟何护法道歉”。何厉右手一举,众人骂声顿止。

天海皱了皱眉头道:“何厉,几年没见,想不到你还成了什么狗屁护法了,你这个狼崽子一样的人也有人敢收留,不怕被你杀了全家吗?”

原来当年天海在河朔一带闯荡之时,闻听何厉将一位拳师的满门老幼尽皆杀死,而那拳师与何厉只不过生了小小嫌隙,便遭此惨剧,这何厉可谓心狠手辣之极。天海心生愤慨之下追上何厉后与他动起手来,将他一只左手斩断,后被其逃脱,至此两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