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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随口嗯了一声,前舱后舱不重要,他在船上,这很好。直觉中,她觉得这一路上,裴清一直不在船上,不是他有很多事,而是,他在尽可能的避开她,今天还在船上,很好啊!

李岩心情愉快的吃了早饭,和往常一样,在船舱里走了几圈,坐下开始抄经。

外婆和妈妈都是虔诚的居士,她从记事起,就看到妈妈每天不管多忙,都要端坐桌前抄经,为外婆祈福。外婆活到八十多岁,睡梦中走前一天,好象有所感知,拉着她说了好半天的话,她那时候小,外婆说了那么多,她只记得两件,一是嘱咐她以后懂事些,要心疼妈妈,第二件,是说她前半生罪孽重,能平安喜乐的活到这个年纪,都是因为妈妈替她抄经祈祝的原因。

外婆走后第二年,妈妈肾衰竭,无助之下,她开始替妈妈抄经祈福,妈妈撑了十年,她虔诚的抄了十年,妈妈走后……

李岩举着笔,怔怔的出神,那一阵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已经不记得了,好象就是从那时候起,她痛恨一切宗教……

李岩吁了口气,定了定心,开始抄经,她虽然痛恨宗教,但抄经的习惯,却一直保持了下来,抄经时,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间很旧却非常干净的四方小院,阳光正好,外婆坐在廊下择菜,妈妈用力抖开衣服,一件件晾到旧的黄的竹杆上,一股子清新的水气弥漫在院子里……

玉树正将一盆放凉了的金银花水放到熏炉上,李岩闻着金银花的清香味儿,垂眼抄经。

现在不是从前,这是金银花的香味儿,不是从前清新中微微带着河腥味儿的水的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