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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北王勾结郁陵王意图谋逆,证据确凿,众卿皆是见证,倘若顺应叛贼,岂不是默认朕昏聩志失,不能省察的指控?”

天子眉目清晰凛冽,字句铿锵,犹如金石坠地。

众人闻言纷纷变色,“臣等惶恐,万不敢有此念。”

大昱多年未见狼烟,如今明恪占据着蓟北,又策反了信都王次子,背后还有白狄的支持,气势汹汹,不免教人心生震恐,这才想要尽可能地消弭战祸,然而他们忽略了,天子虽然常年卧病,却并非软弱之人。

在明煦看来,绣衣使带回蓟北的消息时,就注定了会有今日的局面,甚至更早的时候就注定了。

诸侯王与天子嫡系一脉的血缘关系日益疏远,拥有的实力却与之相反地不断膨胀,其中不乏蓟北王那样拥兵自重者,从大局来看,强干弱枝才能政令畅通,弱干强枝必将导致危亡。

皇权式微,藩王势大,终究不是长久之态,必有一方会率先出手。

如今的局面,示弱并不能获得对方的让步,反而会助长对方的气焰,既然已经动了蓟北,就要有动到底的决心,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待朝臣从清晏殿辞去,夜幕已经落下,暗沉沉地笼罩在眼前,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琉璃瓦上积攒的水珠顺着檐角淌下,发出细微而连绵的嘀嗒声。

明煦走进内殿,便看到烛晕摇曳中,王蔻对着摆放在一旁的棋具出神。

黑白子由玛瑙石所制,一粒粒泛着通透莹亮的光泽,偶有烦闷的时候,明煦会摆上一局消遣,此刻王蔻伸手捏着粒棋子,放在指尖缓缓摩挲。

“平日可有下棋?”明煦拂袖在对面坐下。

王蔻摇了摇头,“不常,家里只有哥哥喜欢下棋,室内常备一套玛瑙棋子,哥哥不在之后,便再没用过了。”

明煦默了片刻,“王世子的事,我很遗憾。”

王贺当年重返盛安,复任大司马,进封镇安公,世子王璟早早便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却出乎意料地折在了厌胜之祸上。

彼时明煦登基不久,王贺将他与韦姬隔绝,又令韦氏一族不得入朝,身在皇陵的韦姬因此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此举引得朝臣不满,而随着王贺日益强势的作风,反对的声音也越演越烈,王氏由此深陷舆论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