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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齐二君之会并不是庙堂朝见,所以不存在享礼这种正式的礼仪。当郑邦一行人休息妥当之后,齐禄甫就于石门的馆舍中设宴款待客人。当然,有资格列席宴会的也仍然是双方的邦君、太子、卿大夫六人而已。其中卿大夫为相,太子为陪。

因为之前郑忽在车中失礼,郑寤生特地问了事情详情。当郑寤生听说,是齐邦太子提出许多失礼的问题而导致郑忽发怒,这位父亲既没有申饬郑忽,也没有宽慰他,只是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让郑忽一头雾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敢问一句“君父为何发笑”,就和郑寤生一起去赴宴了。

宴会倒是和谐,二君先是领众人为天子寿,又在高卿与祭足的辅弼下互相敬酒,且共同回忆了九年前双方在卢地结盟的往事。酒过三巡,眼花耳热后,两位邦君都放开了架子,在两位卿大夫的着力服侍下,开启了中老年贵族们的酒宴日常——自我吹捧与互相吹捧。你当年战场上杀过鄋瞒人的贵种,我年轻时俘虏过当今的鲁侯;你参加过伯姊姜氏与卫庄公盛大的昏礼,我曾见过敢弑杀天子的晋文侯的威风;你先祖太公神机妙算助武王取得天下,我先祖桓公未雨绸缪虢郐寄孥方有今日之郑邦……每论一事,必饮一觚酒,虽只有四人,却是热闹非凡。

而居于西阶的郑忽就很尴尬了。两位君父的言语虽然听得到,却因为距离过远,不好接茬。如一个人踏实吃饭吧,旁边还有个齐邦太子不停骚扰。好在齐诸儿今次倒是表现得文质彬彬,出口成章,一会一句“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一会一句“我有嘉宾,德音孔昭”,借着赋诗不停地向郑忽敬酒。

郑忽虽然无奈,也自不会丢了颜面,只是顺着对方的节奏,“既见君子,乐且有仪”,“岂弟君子,福禄攸降”等饮宴恭维之辞不要钱地往外倒,也是一句一觚酒,和齐诸儿斗起诗来,并不落于下风。

就这样且饮且赋,随着日色渐晚,两位邦君终是没有掌灯夜宴,乃是宾主尽欢的结束了这场宴会。宴后,齐诸儿邀郑忽明日一起射箭。郑忽考虑到这位齐邦太子虽然对自己过于“热情”,但其人在宴会上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且客随主便,射箭又是年轻贵族们惯常的消遣,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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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郑忽不顾尚有酒意未消,就早早起身朝食。他有预感,这位热情的齐太子定会早来寻他一起去射箭。

不出郑忽所料,他刚吃过不久,小臣就来通禀,说齐邦太子已经在馆驿之外等待,且着戎装,乘戎车。

郑忽无奈,换了戎服,带上皮弁,自去馆驿门口迎接齐诸儿,就看这齐邦太子在戎车之旁走来走去,而车上并无他人,随从都远远的跟着。看到郑忽出门来迎,齐诸儿自也迎了上来,双方见礼之后,齐诸儿言道:

“曼伯,今日你我虽相约为射,但此间距射圃尚远,我二人何妨御车前往?”

郑忽自无不可,就是搞不清齐诸儿为什么不把射圃置于左近。他看到齐诸儿的戎车无人,以为是齐诸儿要亲自给自己御车,就拱手为谢,等齐诸儿登车。

“非是要与曼伯同车。”齐诸儿哈哈一笑,还礼道,“你我何妨各乘一车,且让我观曼伯之御术。”

“原来是要和我赛车。”郑忽暗道。

但凡齐诸儿的表情显出一丝傲慢神色,郑忽都会认为他是在挑衅。但伸手不打笑脸之人,齐诸儿的神情却是很自然的。经过昨日之事,郑忽也只好认为这位齐邦太子并不存恶意,就是天生如此争强好胜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