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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哥,你且先忙去吧”秦朔心下微沉,瞧着父亲与大哥急匆匆的身影,心里盘算着家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儿。难不成是朝廷又要裁军减员、削减军队开支亦或者是要把在北疆驻守的三哥、四个也给调回上京城

秦家这一代一共五儿四女,无论男女,皆入齿序。大哥秦初早早请封了世子,和镇北侯一同被留在上京城,在兵部挂着虚职,其实无权。二姐秦岁华、五姐秦季夏、七姐秦子春已为人妇,嫁得都是寻常人家。只因三位姐姐论亲的时候,秦家还没起家,秦父还未封侯。

二姐嫁了个乡间小地主,五姐则是嫁了一个秀才,五姐夫说起来是诗书旧族,其实不过在乡下有些薄田,读书天赋也只是寻常,前几年好不容易才中了个举人。七姐嫁的是镇北军中贫家出身的年轻将领,不过是从三品的同知。

三哥秦旭、四哥秦玺都是从一品将军,如今驻守北疆算是秦家如今唯二两个手握实权的人。剩下三个尚未成家的子女,便是六哥秦楠,八姐秦清和,还有小幺儿秦朔。

六哥秦楠年近二十还未成家,身上挂了个正五品的三等侍卫的职,并不需要上班应卯,每日只在家中舞刀弄枪,一身武艺无处施展。

每每想起秦家这么一家子,秦朔总是心忧。上辈子的现代社会不仅人情淡薄,就是亲缘也是一般。更何况,在法治社会谁犯法,谁吃枪子儿,没有连坐一说。而这辈子,秦朔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家族,真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皇帝要动秦家,那么阖府上百号人,上到侯爷世子,下到小厮嬷嬷,一个都逃不了。

秦朔满心忧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心中琢磨着父亲和大哥遇上了什么事情,想着晚间去正原用晚膳的时候去旁敲侧听一番。

然而,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秦朔也没等到正院的传膳,倒是小厮石头回来禀报了。

“都处理好了总计赔了多少钱”秦朔询问,石头一一回复,桌椅赔了几钱,碗碟赔了多少,请大夫、抓药又花了多少,还有置办衣服的钱。

“二十贯钱花得个精光,险些还不够,江南岸的掌柜给免了个零头,这才将将够了。”石头这样说着,面上却不待感激,反倒愤愤道,“这江南岸就是个黑店,一个榆木圆凳收了我一贯钱这凳子是镀金的不成”

花出去的二十贯钱大部分全花在了赔偿江南岸。

“这家店后头肯定有大靠山,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去他家了。”秦朔心道,这江南岸连镇北侯府的面子都不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有大靠山,镇北侯府根本不入对方的眼。二是对方和镇北侯府不对付。

想起传闻说这江南岸是南方的世家开的,秦朔觉得还是第二种猜测更可靠,毕竟南方的世家大族们算是皇帝之外最瞧不上镇北侯府此类的武侯之家的了。当初征伐戾帝,世家南迁吃了好大的裤苦头。世家们不敢把仇恨记在皇帝的头上,便都算在了当初打仗的武将们身上了。

“那些书生学子们怎么样”秦朔又问。

“还能怎么样”石头嘴巴噘得能挂油瓶,为自家小九爷委屈,“咱们又是给他们置办新衣,又是请大夫问诊抓药,恨不得把他们当祖宗一般小心对待,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满”

“你在这儿抱怨什么咱们小九爷还什么都没说呢”小丫头秋桂打断石头的话,给秦朔续上一杯玫瑰饮,轻声道,“我观那几个书生的衣物只是寻常,应该都是普通人家出身。”

秦朔一下子就听出了秋桂的言下之意衣物寻常、普通人家,不是世家子弟,打了便也打了,就是心里怀有仇恨也翻不出个大浪来。

“江南岸的物价可不便宜,那些布衣学子怎么消费得起”秦朔又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