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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内,风姿绰约的宫娥端上玉盘珍羞,摆放在石桌上。见到那宫娥,朱翊钧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宫娥向他投去一瞥,红着脸微微一笑。

那名宫娥走后,朱翊钧枯坐着发呆。达生茶楼的见闻历历在目,他根本无心用膳。陪伴在他身边的,除去亲密的朋友孙海,还有西厂总管、“大伴”冯保。孙海明白主子的心思。他没有一点办法,只有干着急。

“陛下……”却是冯保开了口,“咱家见陛下愁容不展,所为何故?”

咱家?孙海暗想,冯公公,你虽然年长位尊、望日瞻云,也不至于在陛下面前如此自称啊……难道,朝中有重臣想协助潞王九千岁谋反的传闻,竟是真的,是冯公公您主导的吗?

冯保是西厂总管,位高权重,此人狡黠诡谲,深谙逢迎之道,又因为万历帝自幼便是交给他抚养,太后于是赐了他“大伴”的称号,他从此更加猖狂。又因他总能蒙蔽太后和手下的目光,因此太后和诸阉对他都极为尊敬。而朱翊钧自幼丰衣足食,涉世不深,对这位抚养自己长大的“大伴”深信不疑,便把微服出宫的所见所闻一一详尽地汇报给了冯保。

“冯公公,您事理通达,能否请您告诉孤,那么多君王建功立业,最后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让天下百姓多五个避讳的字吗(名字、年号、庙号)?娘……从小太后娘娘和张辅弼便说大明是治世,可是难道治世就是是这般光景吗?如果是这样,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朱翊钧说道动情处,话语声中透着极度的悲怆与迷惘,然而冯保却并不正面回答,而是谄笑道:“陛下,您尚未加冠,只要一心读圣贤书,您所期待的治世必然会到来。”

“可是……”

“陛下!咱家还有一事不明。”

冯保此语,竟然打断了朱翊钧未说完的话!孙海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又是为朱翊钧感到生气,又是为冯保感到担心。

年轻的皇帝却是毫不介意,毕恭毕敬地说道:“冯公公,有话请讲。”

“谢陛下。为何陛下总是自称‘孤’,而非‘朕’呢?”

没等朱翊钧答话,孙海已经插嘴道:“‘朕’字等同于‘我’,陛下说以此作为自称太过狂傲,而孤王、寡人,是取德孤道寡之意,陛下性情谦卑,这是他自谦之语。”

朱翊钧会心一笑,向冯保点点头。冯保忽然厉叱道:“混账!你敢说什么‘朕’字等同于我’?”

明代文字狱大兴,不少人说错一句话,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冯保这句话,把孙海吓得面色铁青,浑身战栗。

朱翊钧连忙打圆场:“不打紧,不打紧,阿海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