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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压之下面不改色,心思细腻一点就通,不仅是柳绩言,殿上众人皆是瞠目结舌,看着她长大的里长更是呆若木鸡,惊得哑口无言。

秋英并非那种巧言令色能说会道显摆好事之人,只是一旦牵扯到炼铁造械,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任何的质疑与困惑面前,都会据理力争较真死磕,这点倒是随了她那个刻板肃谨的爹爹。

一向能言善辩,固执守己的柳绩言双手搭握于背后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问:“那你想加酬多少?”

见他有动容退步之意,秋英内心大喜,按捺住激动之情,语气尽量平和地回道“一件多加百铢,三十件,统共增酬三千铢。”

三千铢对于劳苦民众自然不是个小的数目,可对于偌大的南楚朝廷来说这根本就不值一提,柳绩言身居高位身份显赫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利小惠与人锱铢必较。只是这钱不是不能给,而是压根不想给,在当权者的心里,纵然常怀悲天悯人忧国忧民之心,但见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知穷乡恶水出刁民,贪惏无餍得寸进尺。今日索要三千铢,明日就能要百金,一旦轻易开了口子以后就再难应付这些人的胡搅蛮缠。

当然,柳绩言迟迟不肯点头还另有它由……

秋英见他沉默不语久久没有回应,既没同意也没有拒绝,料定他必有自己的顾虑与考量。

索性都已把话挑明,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大人犹疑不决,可因为我秋氏并非南楚子民?”

秋英直言不讳一针见血,将柳绩言心中所想道出。

柳绩言抬眸瞅了她一眼,眉头蹙紧,不置一词。

秋英坦诚相对,见对方反应知自己揣测不差,语气诚挚道:“大人可放心,我虞池的民众朴实善良绝非贪婪无赖之人,该当所得竭力争取,不当得者分文不取,知止常止方能长久。

我秋氏本非南楚之民,举家迁至徽州虞池想来已有十个年头,幸得各方照顾庇护,与相邻相处甚是融洽,于鄙人来说自己也算是半个虞池人,经年累月扎根于这片土地,世人每每提起秋氏总以虞池之名冠之,虞池秋氏的炼铁造器早已声名远播,与从前在洛邑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大人心中我们与外来流民并无区别,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草民不求大人一视同仁比量齐观,只恳请大人莫要以偏概全,因秋氏而对整个虞池民众心存偏见,您若不放心,我代表秋式当即在此立约,除了原有应得报酬之外,此次额外加酬我秋氏定分文不取,尽数分与乡民!”

语落无声,寂寥如初,看得出此番入宫前明明精打细算有备而来,说话滴水不漏,如此算计却让人无法拒绝挑不出半点毛病,殿上众人用一种叹服的眼神端详着面前这个稚嫩果敢的年轻人,对她所言无一人提出置喙与反驳。

“好!就依你所言!”柳绩言点头应下,一语落定

“宝如——”他侧身环顾,高呼掌事宝如

就听到某一角有人细声应了句,循声望去视线横扫,第一眼并没有看到宝如,而是看到一个身着玄色衮服高大英挺的身影正赫然立于人群之后,默不作声,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