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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当然没疯。

回到东京,找上她的应酬实在不少。东家的筵席,某驸马的相约,某相的请帖,沈家的仆从来了一次又一次对这位镇西将军,大家都很好奇。

沈青梧一概不理。

博容说,她代表的是益州军,此次进东京,只要将战事说清楚便足以,其他不必多管。但是沈青梧见跟着自己来东京的杨肃整日忙里忙外参加各种筵席,她想恐怕是博容说的委婉了些。

博容不是说不需要应酬,只是说不需要她应酬。

大概是嫌她脑子不好吧。

总之,沈青梧不回沈家住,一直和自己的将士们宿在朝廷安排的驿舍中。来来往往,如同客旅。

她不愿回沈家,又无所事事,便想到了张行简。

时至今日,张行简对沈青梧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沈青梧想不清楚。

当她躲开所有人的视线,避开侍卫仆从,悄悄藏身在张家古宅的一棵老苍树间,她摸着领口的贴着肌肤的微凉玉佩,依然不明白自己又藏又躲跑到张家,是想干什么。

当她思绪混乱空茫时,她便一遍遍摸玉佩。

博容说,这样可以帮她冷静些。

而今,沈青梧躲在张家古树上,又在摸着这块玉佩。她慢慢想自己的心事

破月亮算个屁。

但她心里的烦躁,似乎需要靠他的平庸无为来化解。

如果她可以证明这个月亮非常不值一提,非常的无用,那从此往后,她便可以驱走心头的阴霾,放下一些执念吧。

因为博容说,她要学会“放下”。

沈青梧没有再多想下去,因为下方的窗子轻轻“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张家的男主人,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