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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宰见红花虽无天姿国色却有十分丰韵,可惜做了人家丫头,只是照依我面貌配她也不辱没了她。想定主意立起身就走进里面来,叫声:“母亲,孩儿有句话要说,不知母亲可肯容孩儿说乎?”李奶奶道:“我儿有话但说何妨,为娘的有甚不依?”李元宰道:“外面有个红花生得十分丰韵,孩儿意欲……”就住口不说了。李奶奶道:“为何不说?”李元宰道:“意欲留她来吃一杯酒,她与李公子有恩情。”李奶奶道:“此乃小事,我叫丫头请她进来便了。”李元宰退了出去。丫头奉了李奶奶之命来请红花进内,李奶奶将红花上下一看,果然生得娟好,遂笑嘻嘻地说道:“不必如此。行过个常礼罢。”红花见了礼,李奶奶叫声:“红花请坐。”又叫厨房备酒。红花却想不出这李奶奶为何如此好礼相待,就同入席。及酒吃完日已归西,红花谢了李奶奶辞别欲要回去,李奶奶道:“红花姐,若闲时可来玩耍。”红花道:“多谢奶奶。”来到外面又辞别李国华父子并李大爷。遂回到李府来,将拜望李大爷之事说了一遍,李夫人道:“多谢尔,辛苦了。”红花道:“不敢。”又别了李夫人要回自己家中,谁知来到半路天色已晚错走路头,月色已上,买卖的店头俱关了,红花想到:不好了,错走了路。欲要向人问路却又害羞,若不去问却又走错,又不知要从哪条路去,如今怎么好?也罢,再到李府去耽搁一夜便了。转回身依旧路而行。不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之九

§§§第二十九回女弄父终成呆汉

佞残忠激动寇心

话说红花立在路旁,心中甚是着急,要等有人经过问明去路好回家去,谁知遇着拐子来。这拐子姓史名文,别号一弹,乃安庆府人氏。娶妻张氏,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取名史庆望,不幸出天花而死,女的取名史莲姑,年已十六岁,又生得十分美貌。为何尚未受茶?因人人说她是个拐子的女儿,名声不好,所以无人来与她结婚。那下等之人要来求亲,史文又嫌他是下等之人无甚出色名声,也是不好的,是以不肯许他,所以长成至十六岁尚未许配人家。史文做拐子又比别个的拐子不同,他因二十一岁时在天仙阁闲耍,偶然见神桌下有一本破书,史文就拾起来一看,原来就是麻叔谋祖师的咒诀窍法,诸般法术甚多。他也看不清楚,就拿回家细细地看,用心依法学习,习了半年有余,倒学了几件。谁知他的妻子张氏见了心中不悦道:“学此则甚?都是伤天理没良心的事,学它何用?”就不许丈夫再学。史文不听妻子言语,道:“尔们妇人家晓得什么?学会了不但有趣,也有穿也有吃,岂不是好?”张氏道:“尔若做了没天理的事,天地也不容尔,尔也不能好死,我与女儿都是无望的了。”说了就哭,终日与丈夫啼啼哭哭地吵闹,史文只是不听。那日张氏见丈夫出门去了,遂将那本书拿来用火烧了。及至史文回来不见此书,问张氏取讨原书,张氏道:“尔去问火神爷讨罢了。”史文听说知是被她烧了,气得乱喊乱跳,与张氏吵闹,相打一场,也是没奈何她。还亏得记得几件,是迷人的药法,遂将药配好藏在身边,若遇着艳丽女子或是美貌小官人,便将药用指甲挑些往他身上一弹,人若被他弹着便随他而去,史文又带到别处去用法解了迷药,然后卖人。张氏见他时常拐男拐女回来,每每劝他不可如此,一则伤天害理,二则若被人闻知,拿去送官如何是好?史文只是不听。谁知到了新官到任甚是严紧,这些不见了男女的人家都来新知县衙门去告,知县遂差衙役四处查拿,三日一问、五日一比,衙役被打不过,只得用心四处查拿。史文闻知此事甚是着急,遂同张氏并女儿莲姑逃到扬州,寻了一间房屋住下。来到扬州才得三日,遂备酒筵请四邻同来吃酒,此是扬州常礼。

这日因被一个与他一党的朋友请去吃酒,吃到将近二更,酒已醉了,遂辞别了朋友要回去。来到半路,影影见一个人站着,急走上前一看,却是一个女子,想道:“好了,买卖上门了。此处四下无人,待我问她一声看她如何回答。”遂叫声问道:“尔这小娘子,为何夜静更深独自一人在此何事?”红花红了面,没奈何叫声:“大叔,我是要往黄石街去的,不想走错了路头,故立在此等人问路的。”史文想到:我到此才得几日,哪里认得什么黄石街?如今不用药就可以骗她回去。”乃道:“尔这小娘子,真正是尔的造化,我也是要到黄石街,尔可随我顺路同去便了。”红花想到:男女同行却是不便。乃道:“尔这位大叔指说个路径与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必同行。”史文想到:这女子到觉乖巧,既不上当,待我用药来便了。遂在身边取出药包,解开用指甲挑了望红花面上一弹,红花打个寒噤,一时说不出话,只见三面都是水,只有面前一条路,无水可行。史文用手一招,红花身不由主就随他走。

来到门口,史文将门叩了三下,张氏连忙出来开门,见丈夫又带一个女子回来,问道:“尔又做没天理的事了。”将门闭上,来到房中问道:“官人,这女子哪里拐来的?”史文遂将前情说了一遍,张氏见红花生得相貌端严甚然美丽,却是丫头打扮,想到:好个丫头,可惜被我那没天理的拐了来,想尔谅难回去了。史文就叫张氏道:“娘子,尔去取一杯茶来与我吃。”张氏到后面去取茶,史文想到:好个女子,不知可是原封货否?不要管她,待我试一试使知好歹。才要动手,只见张氏取茶进入房来道:“官人,茶在此。”史文道:“放在桌上。娘子,我有一句话与尔商量,尔是要依我的。”张氏道:“若说有情理我自然就要依尔的。”史文笑嘻嘻地说道:“我见此女子生得美貌,所以用药沫迷了她来,今夜要与她成就好事,尔却不要吃醋。”张氏闻言啐了一啐,说道:“尔敢说出这样话来?亏尔羞也不羞,老面皮无廉耻说出这不肖的话来。我劝尔不可做这伤天灭理的事,休得败坏人的节行。”史文道:“我的乖乖好娘子,望尔做件好事,今夜让我同她作乐,明夜就来与尔开心。”张氏道:“休得胡说,不必痴心迷想。”史文道:“尔当真不肯么?”张氏道:“就是不准尔便怎么?”史文道:“我就杀尔这贱人,怕尔不肯。”立起身就走往厨房要去取刀。张氏忙了,连忙走入女儿房中躲着,眼泪汪汪不敢则声。史文拿了刀赶入女儿房内,史莲姑要来劝,见他手拿一只刀又不敢上前,只是叫道:“爹爹,这个使不得的。”谁知史文忽然了疯癫病,跌倒在地乱叫乱跳。张氏见了道:“妙啊,此乃恶人生怪病,从来的作恶天地不饶。”史莲姑就拿一支门闩将史文手中的刀打落下来,张氏道:“他如此乱叫乱跳,却如何能得他定?”史莲姑道:“有了。”走去将史文药包拿来解开,用指甲挑些往史文面上弹去。那史文被这药沫一弹却呆呆站着,也不会叫也不会跳,张氏扶他入房睡在床上。史莲姑道:“为何爹爹忽然要杀母亲?”张氏道:“因他迷了这个女子回来要图淫欲,我劝了他几句的话,他就拿刀要来杀我。”史莲姑道:“既是如此,趁爹爹此时不知人事,何不放她出去?”张氏道:“想她已被药沫所迷,如醉如痴与尔爹爹一般,放她出去也是无益。”史莲姑道:“如此却怎么好?”张氏道:“如今只好暂且留在家中,若有人前来寻觅即便还他,只说本是如此,我们见了留她人来,谁疑是拐来的?他还要来谢我们。只怨尔爹爹一世。人只好如此罢,莫说不知解法,就是晓得解法也不敢救他,若是将他救好了,我们母子性命就将难保了。”史莲姑道:“母亲说得不错。”幸亏史文平日拐来男女卖来的银子累积倒有千余金,母女二人又做些针指,尽可过日。

且说田大修一路巡察巡到南京,将那恶棍土豪贪官污吏一概除尽,百姓人人称好。那日正在升堂审事,忽见中军跪下禀道:“圣旨到。”田大修见报,连忙吩咐备办香案,自己走出辕门迎接圣旨,接入大堂。高文杰立在中堂道:“圣旨到,跪听宣读:今有阁臣花锦章奏称李芳与蟠蛇山大盗童孝贞、施必显、张顺等串连一党,书札为凭,尔田大修亦与他往来,陶天豹左道附从,虞患无穷。除将李芳拿勘外,朕念尔田大修为官多载,正直无私,闻奏未知虚实,有无难辩,着即拿下勘明,复旨定夺。钦哉谢恩。”田大修听罢旨意,三呼万岁,两边侍卫将田大修冠带剥下上了刑具。田大修大笑道:“花锦章啊花锦章,尔果来得好厉害了。我做了数年的官,与尔并无冤仇,无非杀了花秦氏,尔就陷我为贼党。幸亏朝廷鉴察我的为官清正,这顶纱帽还保得住。”高文杰道:“陶天豹何在?”田大修正要开口,忽听得大叫一声道:“陶天豹在此。”那陶天豹怒气冲天,一手拿竹刺、一手拿乾坤锏走出大堂,大声骂道:“花锦章尔这老贼徒,敢来害我田大人,我的田大人乃铁面无私之官,怎么陷为贼党?大人啊,尔不可做自投入笼之鸟。”田大修两目圆睁,大声喝道:“陶天豹休得胡言,陷我为不忠。”又叫一声:“高大人,此人就是陶天豹,快快将他拿下。”高文杰叫声:“与我拿下了。”两边答应一声上前来拿,陶天豹大喝一声道:“谁人敢来?”舞动乾坤锏,两边侍卫哪个敢上前?陶天豹就要去打高文杰,田大修喝道:“谁敢打高大人?他是奉旨而来,尔敢无礼么?还不束手受绑。”陶天豹道:“这是奸贼弄权,大人不要上他的当,快些与我去的好。”田大修道:“我只知忠君,不惜性命,朝廷旨意谁敢违逆?”叫声:“高大人,还不将他拿下么?”高文杰道:“左右与我快快拿下。”两边侍卫没奈何,只得上前来拿,被陶天豹将竹刺打退众人。高文杰见了大怒,自己走下来拿,被陶天豹将竹刺一打,仰面一翻跌倒在地。陶天豹叫道:“大人,尔不随我去么?待我赶到京城杀了那奸贼,才消我心中之恨。”说完驾起云帕而去,又回头来叫声:“高文杰,我将田大人交付与尔,若稍有差迟我就要与尔讨人,叫尔认得我这双宝锏的厉害。”说完驾云帕而去。来到半路,却遇着师父万花老祖,叫道:“徒弟尔好莽撞,今日虽然拿了田大修,尔就不该殴官打役,又要到京中去杀花锦章。不想此行要害多少人等?须等花锦章时日到了,自然叫尔们去拿他。此时切勿妄动,随我回山,自有道理。”陶天豹不敢有违师父,惟以应声唯唯,即随万花老祖而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