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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的姐姐(杜思秋后来称呼她小杨姐)却十分信得过她:“安啦,姐姐我都觉得没问题,况且只是基础日语班而已,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说,以前在医院亲眼见到她教她的儿子杨小柘日语的时候,她就能断定这个女孩子的日语水平足以胜任她给的这份工作。

被她这么一劝说,杜思秋当真就去小杨姐姐那里上班了。没来台湾之前,杨小柘给她写过信,整天问她什么时候来台湾看他。她总是骗他说很快的很快的,这一次真的来台湾了,他倒不在了。小杨姐说小柘的爸爸提出要他过去日本同他一起住一段日子,小家伙因为长时间没见到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特别兴奋,当天晚上到半夜还睡不着觉。小杨姐不忍心让儿子失望,也就答应了,自己亲自送他去了日本。

杜思秋知道了这件事,晚上就给杨小柘打了个越洋电话:“杨小柘,听说你在日本了呀!玩得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啊!不过要是妈妈也留下来一起玩就好了…她老是太忙。”杨小柘抱怨道。

傻瓜,那是因为你爸爸妈妈离婚了,因为曾经相爱过,现在离婚了,见面可能会尴尬的啊。

杜思秋趁机转移话题道:“小屁孩,你妈妈不挣钱你吃啥啊。喂,先跟你说好了啊,你在日本一定要帮我多拍些好看的照片啊,我等着你这手信呢。”

“我又没手机又没相机,怎么拍?”

“那…要不然你给我画也行啊,你见到什么好看的景色,画下来给我也行。”她对他画画的功夫依然印象深刻,也记得那时候何又冬出院的那一天,他送了一副自己亲手画的画给她,画面上的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恬静而美好,何又冬在一旁悄悄凝视他,目光里有容得下悠长岁月的温柔。杨小柘说,这就是他亲眼见到的情景。

那时候她就知道,她再也忘不掉这双如水般温润的眼睛。

去日语培训班的第一天,杜思秋承认自己做得有点失败。唐宥的老婆杜萱也来这培训班上课了,而且刚好是被杜思秋教的。下课的时候杜萱反映说:“你刚才看起来好紧张啊,脸都红透了。”

杜思秋不好意思地撇撇嘴,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失望,她自己也感觉得到,刚才的授课的内容很多地方几乎没有逻辑可言,很多学员大概都会听得一头雾水吧。

因为这令人不满意的第一次授课经历,往后的课她更加留意去学习了。当然她有诚实地向小杨姐反映了这个情况,小杨姐鼓励她不要气馁,建议她可以经常去听其他导师的课,学习他们上课的方式,毕竟他们比较有经验嘛。

杜思秋听小杨姐这么说,自觉很有道理,便也十分乐意去听课。头一天晚上去听了一个年近五十的老教师讲课,那教师面孔上虽已老态尽现,声音倒还非常洪亮,只是一口地道的四川口音,杜思秋坐在后面一开始还能努力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过不了多久就开始走神了,哎,白白坐了一晚也不知人家都讲了些啥。

第二天晚上又换了个课室去听课,那天下班时间推迟了,她去得比较晚,进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上课了。原本是打算从课室后门悄悄进去的,她伸出右手悠哉悠哉地拧了一下门把,殊不知后门其实是被反锁的。杜思秋完全不知情,还当是自己没用足力气,又使劲儿拧了几次,门把因为压力发出刺耳而突兀的吱呀声。

杜思秋吓了一跳,赶紧松手。看来今晚这课是上不得了,她转身便想溜之大吉。课室的前门却突然探出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出来,声音温润如玉,他说:“从前门进来。”简洁得连个主语和感叹词都懒得给,杜思秋没来及看清他的眉眼,只是没来由得觉得,那声音,像极了何又冬。

因此,她傻愣愣地听从他的“指示”,从前门进去了。课室里一张张年龄各异的脸都抬起来望着她,接着有了零散的笑声。杜思秋觉得莫名其妙,低着头往课室最后面的座位走了过去。

突然只听得讲台上那男老师说:“这位同学没吃饱就赶来上课,真是精神可嘉啊。”声音还是那样轻轻的。大家这才哄笑起来。

杜思秋侧过脸一看,终于惊觉自己手里还拎着大大的一瓶双皮奶,本来以为可以从课室后门进来的,也就没什么所谓了,现在真是糗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