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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与方甲寅用柴刀做船桨的马三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木屑,“你能有多大劲儿,我去提水。”

方甲寅也道,“我再烧一锅水,待会儿沈戈出了汗,得擦洗换身衣裳才能睡。”

得知沈戈生病,大福将他自己的换洗衣裳送了过来,让沈戈替换着穿。

生子应下,跑回了东厢房。

因马三叔提走了院里唯一的一盏灯笼,院内光线立刻暗了下来。正房堂屋内的安佳春放下擦拭得锃明瓦亮的腰刀,低声道,“这是个好机会!”

已经把脖子挠破的安居春痒得抓心挠肝,咬牙切齿道,“那小子在黑暗中更难对付,你当心着了他的道。”

“那小子都烧迷糊了,手到擒来。”安佳春隔着门缝盯着院里,正想怎么才能把生子从东厢房中引出来,好进屋闷死沈戈时,生子竟自己跑出来了。

这还不算。生子跑去厨房后,沈戈居然扶着门框,摇摇晃晃走出来,奔着小院西南角暗处的茅厕去了!

这就叫,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天!让这小子溺死在茅厕里,可比让他憋死在床上过瘾多了!

安居春给安佳春打了个手势,无声开门,躲过厨房内两人的视线,向茅厕的方向追去。

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晃过,生子握紧葫芦瓢的小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脚步虚浮的沈戈虽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但他知道二春之一定跟在他身后。

成败,在此一举!

黑暗中,沈戈终于摇晃到了茅厕边,扶住厕墙喘气。安佳春自觉时机已至,高抬腿轻落步上前;蓄势待发的沈戈用余光观察身后,守株待兔。

谁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黑影忽然从墙头上跳进了院中!

安佳春大惊,后纵两丈摆出应敌的姿势,堂屋内的安居春也提刀跑了出来,沈戈立刻转身,背靠厕墙亮出了匕首。

跳进来的黑影见此,也拉开了架势。

沈戈见他摆出的架势,星眸一亮,试探问道,“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