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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学禅出身的夔王殿下沉得住气。木樨与窦十娘你来我往数十句那工夫,他一直保持着美少年唯美的站姿,静观其变。

“等等!”好不容易,他乘窦十娘的嘴离土十公分之距时冒了个泡。“水莽草能寄生在你身上就还能寄生在其他小鬼身上,他们都在何处?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

木樨亮了亮眼,她本想过去试试拔苗助长这个故事是否也可用于鬼,却被夔王一把拉住。

“窦十娘古怪!别过去!”

他不是没戴帽子么,怎么......木樨撇头望去美少年,他眼中盈盈一水间划过一线星光。

泥土的吞噬力惊人,窦十娘尚未来得及言语,那土已然没了她的嘴和鼻,只留两只高高耸起的紫臂,手背上一枚红叶在火光下清晰可见。

待木樨转目,那枚红叶正入她眼。她第一次与窦十娘斗法时就曾见过那叶,但当时是紫的,且没当一回事;这一次她有心多看了两眼。那叶暗红色,成五指掌形。作为一只长居丛林的花妖,她自然对花花草草树树叶叶倍感熟悉。就窦十娘再下陷一公分那时间,她十分确定此乃枫树叶。

“殿、殿下,太、太好了!”方才吓得魂飞魄散躲起来的京兆尹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那、那水莽、莽草、草毒解了。”立稳后,又喘了两口气,“祝融营里收治的且出现紫状的就眨眼工夫紫色都退了。殿下您真真是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也只有像您这样的得佛祖真传的才能面对妖魔鬼怪依然从容不迫稳坐泰山。”但瞥眼见到窦十娘那双紫臂,又吓得魂不着体,连呼三个“她”后晕了过去。

木樨听到水莽草毒已解一喜。她扳着手指数了数。这祝融营里好歹有几十号患者。她这么小小一挥火枝就救了他们,那可是大大的功德。待飞升那日,说不定天帝陛下能赏她个仙桃吃吃呢。

与此同时,夔王唤了衙差过来抬走了惊吓过度的京兆尹。

就此,方圆之地又只剩木樨和夔王一妖一人。

这时,草堆上的火已燃尽。周围恢复了原先的漆黑,只是黑得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四野虫鸣鸟叫,却不悦耳,反而带着难言的诡异。

待窦十娘的最后一根手指没入土里,夔王稍稍松下一口气。他本欲叫木樨一起回祝融营看看那些痊愈的患者,但木樨像化了真身扎根在了土里动也不动。

夔王又叫了两声“木樨”,见她还是漠然不应,猜测她可能魂魄离体,便叫上衙差将她的身体抬回王府。他晓得木樨是花妖,但不晓得失魂的妖会有何异常,为防意外就下令没有他的允许府内上下任何人不得踏入木樨所住的小院半步。

人活一口气,妖活一颗灵。只要灵气不散,妖可存千年万年。此刻的木樨虽灵魂离体已数个时辰,但鼻端还有正常的呼吸,身子也如常人一般温热,和睡着没什么区别。

案头上的四盏琉璃灯的火光明灭不定。

一直守在木樨身边的美少年心中忐忑不安。

平生,他第一次守着一个女人,第一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亦第一次明白何为叹息一个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