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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滑头,你只管闷拖,再不说,要用拳头捶你啦!”平头刺起的一位校长不依不饶。

“别难为我了,我想说呢。可是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呀!”

“老何,你跟我们玩玄呢?”一位校长板着脸说。

“不敢,可不能吓我老头子。脖子上挂镰刀——才玩玄哪,我不干。”

校长们一阵笑起,老何脸上也漾起笑意,褶皱的额纹舒展开来,舒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老何双手撺起,“走啦,走啦!”

校长们趟起车子,陆陆续续出了大门,平头校长犹自不甘心,对着老何扬扬拳头,作了个鬼脸。

老何双手一背,朗声大说:“你就是捶我两下,保证三拳砸不出个闷葫芦。老实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呀!”这话说完,又引起一片大笑。老何最后关了大门,幽幽叹口气:“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白费了许多唾沫星子,也不心疼。”

“唉,三更天,磨豆腐,什么东西来吵闹呀……”老何慢慢踅进了传达室,哼起了地方戏曲《王樵楼磨豆腐》。

黑色桑塔纳从泡桐林荫中穿过,班驳的阳光流动着在车头滑过,司机的车速明显加快,坐在后坐的小周认真地看了一眼曾琴西:“局长,既然孙副市长口头答应,你又何必担心,你还怕有情况?”

曾琴西若有所思的说:“我必须直陈孙副市长,钟扬市内十几家中学发展极不均衡,钟扬六中素有‘东伯利亚’之称,为什么不想想它的处境呢?”

见小周要答话,曾琴西摆摆手道:“我想,调一个人才到综合实验示范学校,远比调一个人才到‘东伯利亚’简单的多。

“好学校,好领导,好师源、好生源,一大堆好,却又苦了那少人才、少师源,少生源的学校,小周,我想这不仅是个均衡问题,更是个重点问题。”

小周嗫嚅了几下,终于问出来了:“局长,听说这口子是你同学。”曾琴西笑着扇了一下小周的头:“你耍嘴,此人姓车名向煌,是我大学同学,教学能力无可话说,他也许会想不到,他梦寐以求的新试点学校校长一职,竟与之擦肩无缘,唉!”

黑色桑塔纳一直开进市政府办公大楼前,曾琴西一拉车门,急匆匆地直往楼上跑,在二楼楼梯过道口碰见了准备开会的孙副市长,孙副市长急语先开:“钟扬六中的情况我知道了,不过老曾你这玩笑开得大了,人家好端端地一个人才,不能这样委屈呀!”

“孙副市长,我这样做是——请你看看这首诗。”曾琴西颤抖地递上葛校长的杂感诗,孙副市长接过来看了一下,双目凝重起来,沉默了片刻:“老曾,你要么去准备一份六中的材料,我要详看。”

“孙副市长,若此人三年内不能扭转六中逆势,曾琴西愿请缨上马,与六中荣辱与共。新试点学校校长人选,本市合适的人选颇多,我们何必舍近求远,何不求远救近。”曾琴西说着,忍不住语气也夹着颤抖。

“好你个曾琴西,又顶又撞,我弄不明白,你这人与六中有何瓜葛,窃不要以私损公。”孙副市长的眼睛闪现着明显地责问。

“孙副市长,葛校长是我的恩师。”曾琴西双眼忍不住闪着泪光:“我决不会以私损公,我只是想给六中一个重生的机会。”

孙副市长有点惊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曾,我可以采取你的建议,但是三年后六中仍然维持现状,对于你的责任,恐怕就不是轻重问题了,也不是你亲自上马、下马的豪言壮势了。”

在这一瞬间,曾琴西细细咀嚼着孙副市长话语的份量,突然有了一丝胆怯,一丝犹豫,一丝懊悔。但很快决心战胜了退却,曾琴西面带坚毅:“请孙副市长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