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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先人!”老张一咕噜坐了起来,一点睡意已丢到爪哇国了,他一只手捂着拧得生疼的鼻子,一只手捡起身边一块石头向“二楞子”扔去。

“就你这*样,还*我先人哩,给个小丫头都干不了!快走吧,我们已经装了三车了,现在267号大东风来了,吴胖子还等着给你发烟呢!”“二楞子”一边笑着,轻松地躲过了老张的攻击,那石头砸在另一块石头上,冒起一丁点烟灰来。

老张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抹抹眼睛,才发现日头已经偏西了,情知自己睡过了头,赶紧讪笑着跟着“二楞子”下山了。

石场就在山脚下,约有二亩大,一边是公路一边是山,靠山一边上面是一个八字形的斜坡,坡上面是一个平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山顶上有人专门炸石头,也有人专门用拖拉机把炸好的石头拉到平台上倒下来,老张他们几个就在斜坡下面捡石头,装到一台又一台运输车里,拉到加工点去。这些石头大多是白色的石英石,石质较好的拉到兰州、西海玻璃厂里加工成玻璃,质地不好的就在附近的石灰窑里烧成灰。

一般情况下,开石场的都有窑,大白粉、纸筋灰,都是建筑好材料,没人愿意放过这生意。烧窑需要一定技术,由专人负责,老张他们这场子里是“李老二”。装窑(就是往窑里填石头、煤炭)没啥技术活,由老张他们几个人负责。对此,老张他们几个有意见,向老板抗议过:“烧窑就得装窑,咋能把这活推给我们干,而且还不另外加工资!”但老板很精明:“这剩下的石头不烧咋办呢?堆在场子里影响你们干活,要不你们把石头清理到窑边,让‘李老二’再倒进去!”这话怼得大家没意思了,不清理杂石头确实影响装好石头,但推到窑边和倒进窑里有啥区别呢?再说“李老二”还不时给弟兄们来帮忙,怎么好意思为这点小事内讧呢?于是大家只能半开玩笑着骂老板是“抠皮”,一边继续装窑。而老板呢,嘴里一边骂着“几个懒怂好好干”一边给大家发烟,闲聊几句晃晃悠悠地走了。

和老张一块装石头的总共五个人,老张岁数最大,心也比较细,为了照顾他,经常给他安排些铲石头、清理场地的活。其他四个人除了“二楞子”外,还有“尕回回”、“书呆子”和“没眼色”三个人。

“尕回回”叫马国玉,与“二楞子”一个村,性格开朗,因为是回族,而且经常标榜自己是个“快乐的尕回回”,大家便直接叫他“尕回回”。

“书呆子”今年刚加入抬石头阵营,大名李玉田,刚满二十岁,高中毕业后连续补习三年依旧名落孙山,一怒之下一把火将所有书本烧个尽光,躺在家里结结实实哭了一整天,下定决定要当个庄稼汉。可父亲上下扫了一眼他单薄的身体后一双小眼睛瞪的圆圆的,“干啥活哩,大风来了能吹倒的……”李玉田默不作声,一双肿成桃子的眼睛又挤出几滴泪来,“我到峡里抬石头去。”于是几天后,老张阵营里便多了这个“念书念坏了脑子,有屁不放,干活不要命”的小伙子。

“没眼色”和老张一个村,大名严成虎,三十来岁,平时马马虎虎、大不咧咧的,从来没半点心眼。比如老板来检查,别人为了表现玩命干,他却坐在一边喝茶、抽烟;老板走了大家懒散了,他却干的比谁都带劲。“真是个没眼色的家伙!”大伙都这么骂,时间长了就直接喊“没眼色”,倒忘记他姓谁名啥了。

“二楞子”大名刘青云,快三十了,长得身高马大、虎头虎脑,据说有股玩命劲,有次在城时是到小偷,硬了追了三条街,和四个小偷打在一块,挨了两刀还揪着不放。这名气一下子出来了,成了不少年轻人心中的楷模,就冲他这“二”劲,大家直接喊“二楞子”,他也乐呵呵地接受了。

“啊呀,老张来了,眼皮儿还耷拉者,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自重,一晚上少来几次嘛,整坏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哟!”老张刚和二楞子走到石场里,胖司机老吴便操着一口浓浓的兰州话迎上前,笑呵呵地拍拍老张的肩头,一手拿着半盒“黑兰州”烟递给他。

“老杂毛,老子再不行也比你强,看你胖球成啥样子了,恐怕上了山下不来吧!”老张伸出右手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左手在老吴胖乎乎的啤酒肚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哟……我操,你奶奶的,下手这么狠!”老吴疼得半盒烟都扔在地上了,跳到一边,撩起衬衫揉开了,那一身肥肉白白嫩嫩的随着一晃一晃地,让大家乐开了花。老张下手真的狠,老吴的肚皮马上红了一大片,仿佛雪地里撒了几瓣玫瑰花。

“哎,来来来,弟兄们,整个好烟了再干,吴老板真大方,这么好的烟都往地上扔。”“二楞子”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烟,另外两个同伴马上将手里的石头扔上车围过来,一人两三支就分了个精光。

“他妈的,你们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也不安慰一下我受伤的肚皮!”老吴咧着嘴骂着。

“嘿嘿,来来来,你给你好好安慰一下!”老张一脸奸笑着搓搓手,往手掌里吐了两口唾沫,又搓了两下。

吴“别、别,兄弟,都是自家兄弟嘛,何必要下此毒手啊!”胖子吓得赶紧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