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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南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先过了葛村,再走容村,溧阳,转到常州,应该会有去西南方向的车了。”说着赵石南负手而立,不由叹道,“半生实业,最后却落个国破流离的下场。”

生于乱世,没的选择,也没的挣扎,只有在那一点点命运赐予的夹缝里生存。是死是活,全看老天爷的心情。豺羽的心中也有些闷闷的,身为男儿,眼下流离的情状都是让人心痛如割。豺羽想了想,劝着赵石南:“少爷,兴许日本鬼子,不久就能被打跑了。又兴许我们到了西南,那里还能继续做着丝绸——”

赵石南轻轻的摇着头:“丝绸做不做,意义已经不大了。若是西南真的还算安定,能做一番事情,倒不妨把经营丝绸得来的银钱,捐出去打日本人,才不枉我堂堂七尺男儿之躯。”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城亡了,民族的春花成了木头。赵石南只是可惜自己身为一族的掌事,没法卸下这一家子大大小小上百口人的担子。否则上阵杀敌,才是痛快。此刻,他倒是羡慕凌泉。听说他是亲自扛着枪能灭鬼子脑袋的。那才是一个男人筑血为城的事业。赵石南不禁勾唇笑了笑,他与赵凌泉,从来都是丈夫各有志,一个实业兴邦,一个革命为民,却在国有危难的时候,第一次顺到了同一条路上。

薄薄的晨雾穿过,有丝凉。赵石南问着豺羽:“先前没有回来老宅的那些人,不知道现在去了什么去处?”

豺羽轻轻摇头,说道:“他们比咱们多了三天时间,应该是早已经出了江苏吧。现在兴许都到了武汉?”

武汉?赵石南的心飘到了很远,杜衡也已经走了两天,不知道她走到了哪儿,可还安好?

豺羽看赵石南的眸子又浮上一层柔色,不由的接话着:“少奶奶若是坐上汽车,也过了武汉了。”赵石南勾唇笑着:“你倒鬼精。”多年的主仆,赵石南的一举一动,豺羽早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何况豺羽不像冬桑不喜动脑子,如今豺羽的言行,倒也有几分赵石南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