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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排盘算卦,算到高总最近艳福不浅呐。"
又到了熟悉的试探环节。
"中庆的大小姐想约你看《牡丹亭》的堂会。"高挚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她指节泛白,继续说道,"我说你只听得惯《雷峰塔》里的白蛇诉冤。”
罗浮玉轻哼一声:“呵呵呵,祭夫诉冤么......哪怕我舍得,中庆的大小姐会舍得?”
虽然没有明确讨论过,但他和罗浮玉心照不宣地对外保持着隐婚口径,以至于在不久前的一次酒会上,不知情的中庆建材大小姐和他跳完开场舞,羞红了脸回到父亲身边,紧接着中庆集团老总开始向他打探私生活了。
罗浮玉得知后揪着这件事调侃了他许久。
一会儿揶揄郎才女貌,一会儿又抱着儿子故作幽怨,让他不用管他们孤儿寡母。
话语间好像对这段婚姻关系毫不在意,可下一秒又会让人觉得,她也会像普通男女一样会吃味、会口是心非地宣示主权。
真话搀着假话,假话里又总带着真情。
高挚素来循规蹈矩,玩笑都很少开,头一回认识到像她这样满嘴跑火车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人,饶是脾气再好也被她逗得恼羞成怒了。
常常觉得无奈,真是要和罗浮玉这样的人相处好久才能勉强辨别出一丝她似笑非笑的地面孔下,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
暴雨扑灭檐角铜铃的余韵,起居室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半掩的房门后,儿子正抓着青瓷茶盏里的桂花糕往嘴里塞。
罗浮玉倏然向里屋走去,高挚捕捉到她缩回袖中的右手在痉挛,后颈浮现细密的冷汗。
去年深秋意外怀孕,可惜在开春那会儿又流产了,等他匆匆赶到病房后,她靠在他的怀里也是这样无声地疼出满身冷汗。
蟾宫烛台滴落红蜡,高挚不由得把这一幕与当时的罗浮玉重合。
如今每月朔望之期,青岩都要用艾草灰混着朱砂在她脊背擦洗,灼痛感能暂时驱散魂魄游离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