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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主动入局与“误导”的种子（第2页）

“研究谈不上，”路明非谦逊地摇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拓片上，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初学者”的困惑，“只是觉得，这个符号的扭曲方式，和我在图书馆某本关于北欧神话的残卷上看到的、描述‘环绕中庭之蛇’耶梦加得的图案，有某种……神似？但又不太一样，感觉更……阴冷一些。”

他这段话，半真半假。他真的在图书馆看过相关记载，也确实觉得有些相似。但他刻意点出“耶梦加得”这个名字，并且用“阴冷”来形容眼前的符号，是一种极其隐晦的试探和……误导。

耶梦加得，大地与山之王，双生子之一，夏弥。这个名字本身，在卡塞尔学院就属于高度机密。一个新生“偶然”在残卷上看到并记住，还可以用运气好来解释。但如果他表现出过于深入的“理解”，就值得怀疑了。

路明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展现出一定的知识储备和敏锐的直觉（符合他“未知”级和图书馆常客的人设），但又留下明显的“错误”和“模糊”之处，让对方觉得他只是一知半解，甚至产生了错误的联想。

凯撒眼中果然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置可否地说道：“神话传说总是充满各种变体和误解。真正的历史，往往隐藏在更深处。”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路明非的猜测，展现出了极高的谈话技巧。

路明非心中暗赞，不愧是凯撒。他适时地流露出一点“受教”的表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一幅色彩压抑、画着无数扭曲人形在火焰中哀嚎的油画。

“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路明非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共鸣？他仿佛无意识地低声喃喃，“像是……某种集体性的精神创伤，或者……被束缚的绝望？”

这句话，同样是他精心设计的“诱饵”。这幅画蕴含的精神污染力量极其微弱，普通混血种几乎无法察觉。但他通过精神感知，能清晰地“看到”画作背后那试图传达的、属于龙族陨落时的怨念与不甘。他故意点出“精神创伤”和“束缚的绝望”，是想看看凯撒，或者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会作何反应。

凯撒的目光在画作和路明非之间扫了一个来回，眼神深邃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路明非话语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与画作精神的“共鸣”，这再次印证了这个“未知”级新生的不寻常。

“艺术的价值，在于引发观者的思考。”凯撒避开了具体内容的讨论，将话题引向了形而上的层面。

路明非笑了笑，没有追问。他知道，种子已经播下。无论是凯撒，还是那个暗处的窥视者，都会对他刚才那番看似无意、实则蕴含了特定指向（耶梦加得、精神创伤）的话语产生兴趣和猜测。

就在这时，诺诺如同蝴蝶般翩然而至，很自然地挽住了凯撒的手臂，笑着对路明非说：“聊什么呢这么严肃？凯撒，你可别吓到我们狮心会的小师弟。”

她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凝滞的气氛。

路明非趁机说道：“只是随便聊聊。凯撒主席，诺诺师姐，我再去那边看看，失陪了。”

他礼貌地欠身，然后转身走向了摆放着那些金属器物的展台，将空间留给了凯撒和诺诺。

他知道，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主动出现在了学生会的视野中心，展现了一定的“价值”（知识和直觉），同时留下了可供解读和误导的“线索”。接下来，就是观察各方的反应了。

他没有在沙龙上停留太久，象征性地又看了几件展品，和几个面熟的学生会成员打了招呼（对方反应冷淡但维持了基本礼仪），便提前离开了安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