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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真以为司马师能把他当回事。
早上送来的,不是什么《大魏律》竹简,而是一叠子鸡毛蒜皮的奏折,上面盖着中书令王业的私人印信。那些东西,连拿来当柴火都嫌它烧得快。
中书令王业,司马师的铁杆心腹,一个长得比娘们还清秀,笑起来比狐狸还狡猾的玩意儿。
王业进殿的时候,那份恭敬,透着一股子把人当傻子的轻蔑。他穿着绯色官袍,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标准的,不咸不淡的关切。那腔调,听着就让人想把他的舌头捋直了,问问他最近司马师又给他画了什么大饼。
“陛下昨夜睡得可安稳?这几日天冷,内侍局新备了火炉,可暖和?”王业问。
曹髦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从民间淘来的九连环。听了这话,心里翻了个白眼。暖和?要是真暖和,他就不是被圈在这儿了,得是坐在许昌的大殿上,跟人喝着老酒,吹着牛逼。
“暖和。就是有点闷。”曹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王业,露出一个略带稚气的笑容,那笑容里头,没有一丝帝王的威严,只有一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气。
王业心里冷笑,这皇帝,才十四岁,果然还是个孩子,除了装装样子,还能干什么?
“闷?陛下要不出去走走?”王业试探道。出去走走,好方便他派人跟在屁股后头,记录一下皇帝今天吃了几个包子,看了几眼宫女。
“不走,走什么呀,”曹髦摆摆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外头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老头子。王中书,你陪我玩会儿六博吧。”
王业的脸僵了一下。六博,那是市井小儿玩的东西,他堂堂中书令,跟着皇帝在地上打滚?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笑着应承下来:“能陪陛下解闷,是臣的福分。”
于是,这位掌管大魏机要的中书令,就只能像个老太监一样,卷起袍子,跟着皇帝在榻上摆弄那些简陋的竹木棋子。
曹髦玩得非常投入,或者说,演得非常投入。他一会儿因为输了一颗子而大声嚷嚷,一会儿又因为占了便宜而得意忘形,甚至会偷偷挪动自己的棋子,被王业“抓”到后,就嘻嘻哈哈地装傻。
“你看你,又耍赖。陛下,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王业半真半假地笑着。
“君子?君子能当饭吃?等我当了君子,还不得被你司马家那些君子给活吞了?”曹髦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说:“哎,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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