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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震惊太多, 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于朝堂和皇上的认知, 贺子成不由道:“草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卑贱之人, 陛下却这样与草民说了这么多,恐怕不是为了让我能在死后安心当一个明白鬼吧?”

陆屿淡淡地道:“你的幕后,你这样做的目的,朕约略能猜出来一些。但朕知道的, 你可未必知道——贺子成,你可知道你亲生父亲的身份?”

贺子成身子微微一震, 他是极聪明的人, 本来以为自己对于陆屿来说, 最大的作用就是目前掌握的信息和内情了, 没想到这当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因由。

他的生父是谁?母亲出身青楼, 所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要从何查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贺子成从来就没想过。

雨意散尽, 微凉的风清爽地拂在脸上,天已经晴了,手中的伞不知不觉落到了地上,他弯着腰,艰难地说道:“草民……不知。”

陆屿道:“青楼女子平常所打交道的人固然是身份不一,形形色色, 你生父的身份看起来确实不好调查。但莫忘了,他与你生母的关系并非仅仅是露水恩情,一个能让青楼女子宁可被老鸨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都要生下他骨肉的男人,必然有其不同寻常之处。有了这条线索,对方的身份不难寻找。”

他说着看了贺子成一眼,问道:“你难道就没有被误会过是异族之人吗?”

贺子心脏急跳,说道:“是……是有过。”

他的眉眼轮廓并不像中原人那样柔和温润,鼻梁较高,眼窝较深,有的时候在生意上与不是太熟的人打交道时,偶尔也会被好奇地问上一句,以为他是从他国迁移而来。

但由于他这种特质也并不是十分明显,又人尽皆知,贺氏夫妇只有贺子成一个独生子,因而众人问过之后也就作罢,谁都没有太上心。现在陆屿既然这样问了,肯定有内情——难道自己竟然根本就不是大晋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