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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玺心头倏地一跳,眉间尚残存的郁悒之色被猝不及防的慌乱取代,想要开口,却一时无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却又无法完全放下,因而百般纠结,愁肠难遣。

白亦陵也站住了,两人遥遥相对片刻,白亦陵忽然把手里的东西向谢玺扔了过去:“接着。”

谢玺下意识地抬手一抄,只觉触感温润,入手沉甸甸的,原来是一坛子从京都带过来的槐花酒。他久在边关,只有回去处理家人后事的时候在京都小住过几天,而后匆匆离开,自然也没有心情注意其他,已经很久未曾喝过了。

这酒性温,入口绵柔,谢玺正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当下揭开封口喝了一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呛得微微红了眼眶。

白亦陵自己手里也有一坛酒,他走到谢玺身边席地而坐,华美的衣踞大方铺展在草地上,也跟着仰头喝了一口,说道:“此战虽然小胜,但以桑弘显的个性,势必不肯就此收手,他军心已乱,回去定然要善加安抚,重整旗鼓。以咱们现在的兵力,硬碰硬地打未必不会赢,但如果能有尽量减少伤亡,那当然更好。”

谢玺微微一怔,他跟白亦陵在以前就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过几句话,现在见面更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没想到白亦陵一开口说的都是战场上的事,心里反倒自在了一些。

他也想到这件事,他也有些懊恼,说道:“幽州王的大军目前驻扎在跃马岭,我听说桑弘显在那里建了一座祭台,每回出兵之前都要让他的女儿祭拜山神,鼓舞士气。我曾经想派人出去将祭台烧掉,但是困守愁城,也无可用之人,因此未能成功。”

这次见面,白亦陵觉得谢玺整个人都比之前沉稳了很多。谢玺比他小两岁,他一岁的时候白亦陵就被送走了,两人儿时的交集实在有限,反倒是后来白亦陵调出暗卫所之后,谢玺又还没去军中,他们经常在京都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想起长大之后第一次见到谢玺时是个夏天,他有事前往京郊大营,恰好赶上一批刚刚被送过去习武的勋贵子弟正在打着赤膊在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