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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曾教授的病情并没有起色。旬旬、曾毓和艳丽姐三人轮流守在病床前看护。出乎曾毓意料之外的是,习惯了院长夫人养尊处优生活的艳丽姐在照顾昏迷的老伴时竟衣不解带,尽心尽力。只有旬旬知道,擦干了眼泪的艳丽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曾院长的身体就是她革命的本钱。

曾毓工作在身,旬旬看着她在公司、医院、约会地点来回奔走,累得够戗,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全职主妇,平日里医院有事,就主动多担待些,因此这些天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对于邵佳荃和池澄小两口的事也无暇关注了,只偶尔在婆婆或丈夫的电话里听他们提起,才知道他们仍在本市。

这日,旬旬正与艳丽姐一块协助护工为曾院长擦身,收到谢凭宁来一条短信:我在锦颐轩等你。

谢凭宁不是个磨叽的人,能够三言两语说清的事,通常不愿意去费那指间的工夫,但唯独对旬旬时,习惯于用短信代替电话传达信息,大概他觉得和她进行文字的交流没有交谈那么费劲。早些时候,他刚过短信问曾教授的病情进展,还说好了晚上一起回他爸妈家吃饭。旬旬对这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话很是纳闷。她压根就不知道锦颐轩是什么地方,更不清楚丈夫忽然把自己叫到那里去干什么。不过,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旬旬习惯了唯他是从,还特意向艳丽姐打听,这才觉自己对外界了解得太少。连艳丽姐都知道锦颐轩是市内一家知名酒店附属的餐厅,据说环境幽雅,菜点精致,收费也不菲。更巧的是,它所属的酒店恰恰是池澄和邵佳荃下榻之处。

旬旬本想打电话问问丈夫,刚拨了号码,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来不及捕捉,手已下意识地掐了电话。她拿起包,对艳丽姐说自己出去一下,拦了辆车直奔谢凭宁所说的地点。

正如艳丽姐所说,锦颐轩就在那间酒店侧门一楼显著的地方。旬旬路上心急如焚,临到了目的地,反而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正常工作日的下午三点,用餐高峰期没到,餐厅门口的露天停车场并未停满,旬旬轻易在那当中看到了谢凭宁的座驾,他已经到了。她走近几步,透过餐厅整幅透亮的玻璃外墙,便窥见了里面的人。

待会儿凭宁看到她在门外驻足不前,又要说她莫名其妙了。旬旬也暗笑自己多疑,明明是他约的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戒备警惕?正打算收回自己神经质的念头,谢凭宁的身影却就在这时落入了她的视线—还有坐在他对面的邵佳荃。更悲剧的是,旬旬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意外。

或许早在她得知锦颐轩的确切地点时,心里已暗暗明白他等的人并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