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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毓说,她只知道就算收回多少套房子,就算艳丽姐一无所有,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过去的日子也只能成为过去。

双方僵持了许久,最后各自都作出了让步。曾毓把房子过户到兄姐名下,艳丽姐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则由她与曾毓共同所有,艳丽姐无权主张房子的买卖,但只要她在世一天,就可以安心住在里面。

回去的时候,曾毓单独送了旬旬一程,她始终没有说话,但旬旬明白她心中很不好受。对方才是她的血肉至亲,曾教授没了,他们是她最亲的人,这些年他们兄妹几个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感情一直很好,哥哥姐姐一直最疼小妹,始终彼此牵念,现在却为外人伤了情面。

旬旬对她说感谢,却连自己也觉得这个“谢”字说出来太轻飘。

曾毓却说:“我从来没有把那套房子当成是自己的,你我都清楚,只要我爸爸还能多撑一段时间,他一定会为你妈安排好后路,那房子他必然会留给她的,我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完成了他的心愿。”

旬旬道:“不管怎么说,没理由因为我妈的事到头来让你吃了亏。过几个月,等行情好一点儿,我就把我那套小房子卖了,钱你拿着,虽然不够,但至少我心里好过些。”

曾毓嘲弄道:“你呀,你这个人的毛病就是什么都想得太明白,分得太清楚。我吃亏我愿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拿什么和我比?我是新时代职场精英,你呢,你是倒霉的离婚无业妇女。我没了那套房,就好像剪掉头,过几年又长了出来;你卖掉房子把钱给了我,和断手断脚没分别,那是残废懂不懂?”

旬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有低头苦笑。曾毓的脾气她太清楚,很多事情尽在不言中。

“你也别太感激我,反而是我该谢谢你妈好好陪老头子走了最后那一段日子。不过我也干脆把话说透了,经过这一次,我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将来她再有个三灾五难的,我这边可就指望不上了,最后累的还是你。我劝你也要多为自己打算。”

过了头七,旬旬便开始认真外出找工作。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至于等米下锅,但是只有艳丽姐和她的家中,她待不住,也没法待。失去了伴侣和寄托的艳丽姐变得焦虑而狂躁,舞也不跳了,平日里连门都不出,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寻找每一个借口来宣泄,离她最近的旬旬自然成了最大的标的物。旬旬嫁给谢凭宁是瞎了眼,离开谢凭宁是猪油糊了心,和池澄有一腿是自甘堕落,离婚后没和池澄走在一块又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