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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劝我早还家(第1页)

结果是,谢妍不仅上半夜陪了阿晚,下半夜也同她一起困觉了。阿晚好容易把酒鬼谢妍扛到榻上,几乎连气都喘不匀了。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素衣,和衣倒在外侧榻沿,也睡过去了。

谢妍一息好梦,临到白日了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因宿醉头痛更添了偷懒的理由,故直到日光同墙外腊梅的香氛一道氤氲在室内,她才自披了衣裳坐起身来。

脑中尽是沉沉的痛,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状似无意地问阿晚:“昨儿他可曾来过?”

阿晚斟酌着摇了摇头,她是早起来了的,此时正预备伺候夫人梳洗更衣。

谢妍望向帐中鸳鸯,默然沉吟半晌,说道:“我还是须得为自己计较,倒不是如何讨好他们,至少得要囫囵过去。阿晚,你可还记得林勋死后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她长发委腰,柔顺一握,阿晚慢慢梳顺墨发,含混着开口道:“你要奴去苏夫人处避祸。”

今日的妆容有些娇艳滋味,谢妍凝视着铜镜中自己的勾勒出去的眼尾,恍惚间记起这面镜子原是摄政王殿下所赠。

先去的是云景台,她一到,皇后便懒懒地道:“跪下。”

谢妍便跪。

年轻的皇后假髻如重叠小山,身子舒展,任由侍女比划各支簪子。

“你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昔啊,谢夫人,”她不敢抬头,又听皇后接着道,“不过,从今往后乖乖的,本宫尚且能留你。”

果不其然皇后的邀约另有深意,也求了皇上同行。皇上一张俊美的脸近乎土色,袖中揣着金炉,斜偎着紫盖车上的软枕,竟是还裹了两件大氅。

皇后见皇上驾到,笑吟吟地问安道:“陛下来了。”

姬兴轻轻摆手叫她起来。他岂能不懂皇后是何意思,只将目光扫视过在阮宴清和搀扶着皇后的阮缀云,最终落在另一侧垂首的美人身上。

“阿宴怎么如此多礼,”他笑道,“这位卿卿是谁,怎地这样怕羞?”

姬氏一族的男子,大多生得俊美魁伟,嫡支经代代美貌宫妃繁育,越发阴柔貌美了,姑射王一脉却多了几分杀伐果决的刚毅之气。若叫谢妍比较起来,自然是欢喜殿下的样貌。

她思及此,心里一动,抬起头来回道:“妾是谢姬。”

皇上挥挥手叫她起来,又看向了皇后。皇后微福笑道:“臣妾乏了,只得请谢夫人陪皇上游赏肆园,究竟早春景象,光阴可惜,谢夫人自幼居于江南,对这绿浪红桥可比臣妾有见地的多。”

一箭双雕,真是一箭双雕。要让阮家有和摄政王叫板的余地,譬如先皇遗腹子,再不济也要除掉她这个碍事的棋子。好一个国之重器,是要踩着她的尸骨更上一层。

“怎么啦,不忍心?”阮宴清见缀云低着头不言语,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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