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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殊探究地多看了她几眼,忽闻太后在身后淡笑道:“她向来这般的,上月江夏诞女,我多抱了一会儿,她便不依。”

颜殊大笑几声,行止潇洒,落拓不羁,又向唐潆揶揄道:“尚在襁褓的婴孩不抱,莫非抱你?你也忒是为难你阿娘了。”他是听太后说起过唐潆,知二人感情深厚,女儿黏母亲不是稀罕事,故而便将适才的诧异与疑惑抛开。

初次见面,便出言打趣她,这阿舅,好生自来熟。

唐潆却无暇与他辩驳,心中因他适才的话语陷入一片茫然无措,她……倾慕……阿娘?

“长庚,莫要理他,过来坐下。”太后温声说。

唐潆望着她,微怔了怔。她跽坐在案几后,华贵绝伦的曲裾将她的身姿衬得挺秀端庄,淡施粉黛的面容如月华般清冷潋滟,案几上置有茶具,她以手敛袖,沏茶饮茶,举止间微小的细节熟悉得犹如印刻在唐潆的心头。

母亲对孩子来说,总是最安稳贴心的存在,唐潆缓缓将诸多激荡不安的情绪压下,应声过去,入座于太后身旁。颜殊跟着悠哉悠哉地过来,落座后便拾起先前的话头,与太后闲聊起来。

长辈说话,纵然她是皇帝也唯有旁听,加之两人暌违多时,所谈多是陈年旧事,她更无可插嘴的地方。闲了,便胡思乱想,才压下去的茫然复又翻涌至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倾慕,阿舅说……她对阿娘倾慕?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素未谋面的阿舅竟说她对阿娘倾慕?还有,她适才为何情绪失控……回想起来都没道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