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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璟将他扶起来,走了走官场上的客套话,末了,遣家令代为送客。看着他走远,张璟回身过来,抱着画筒,爱不释手,心中冷哼道:秦觅年近四十,少年无知?再者,谁与你唇齿相依,近年朝政动向还不够明了?皇帝亲政后,必亲苏燮之流,远你之辈,基于此情形,我岂可同你休戚与共?

张璟连连摇头,也不知王泊远是如何官拜尚书,大抵是从前归附萧相受其提拔,而萧相已生退隐之意,他若再故步自封,乃至居功自傲,绝无甚好下场。

王泊远也是天真,秦觅这事岂有半分回寰之地?张璟手中正握着其贪墨的证据,雍州三年前曾有几个郡县受灾,河堤冲垮了几座,赈济百姓的米粮与修缮河堤的银钱,半数都给这贪得无厌的货给贪走了!雇匪截杀监察御史,更是罪加一等。

张璟携着罪证,便与大理寺卿谢怀志入宫面圣。

宣室殿中,唐潆与太后同在,除此外,还有江夏大长公主。

本朝公主的身份有些特殊,因其可封王可拥兵可参政,故而张璟与谢怀志看见江夏,互相看了一眼,并未立时禀事。六年前郑王齐王与襄陵造反,事败身亡,在京的几位大长公主处境比以往尴尬许多,即便江夏与皇帝太后过从甚密,也不代表她愿一直安安分分。

能避则避。

江夏岂不知此理,她来此,是邀阿嫂与侄女赴宴的,听闻二人近日颇有些凑巧地都生了病,便关心几句,说了会儿闲话。

江夏望了眼底下两个木桩似的老男人,顿觉扫兴得很,起身欲走,想借姑母的身份捏捏唐潆吹弹可破的脸蛋。太后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还不回府?出来许久,囡囡想她阿娘了。”囡囡,便是江夏诞下不久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