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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散的目光重又聚拢,唐潆近前一步掀起纱幔,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做甚挣扎,以致脚步微顿了顿,才开口唤道:“阿娘。”

两人之间已无纱幔的遮挡,倘若适才隔纱看人是几近欲/火焚身的放纵与冲动,待现下面对面,且看得清楚了,却只剩下心疼与内疚。

病痛,向来折磨人。

太后已消瘦太多。她未上妆,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是极苍白的,平素往上微挑勾着些妩媚的眼角亦是失了些许光彩。倒是日色斜斜投过的一面侧脸,因布上了淡光,能使人观之心生暖意——

一些些罢了,她身上仍是冷的,好似服下去滋补温养的药材俱都投入了无底洞。

怎么都不见好?

这病,当真治不好了么?

心底涌/出一股酸涩,唐潆面上却是笑了笑,手脚十分麻利地将手中的花瓶放下,又取来了春衫给太后披上:“春将尽了,再过几日只怕海棠凋敝无花可赏了。我处理好事务过来陪你说会儿话,看苑中几株海棠开得极好,但已是盛景,约莫一夜风雨便该花落,索性摘了下来,插花给你瞧瞧。”

她说着,朝桌上的花瓶努努嘴,笑得很是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