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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玉虽生得纤细秀气,但骨子里始终流着武人坚毅果敢的血脉,这番话说出来不仅毫无傲慢自夸的嫌疑,反倒自她飞扬而英挺的眉间,生出一股鲜衣怒马看遍长安花的意气风来。

唐潆见她这般神情,便是不亲去校场试枪都已托付信任了。可她还是摇头道:“倭人早是手下败将,不足为虑。夏苗时,你未在场,故而不知,弗朗基人的火/枪险将狩猎的魁夺去。他们无需点燃火引,一次更能射三弹药。我听唐吉利说,那是叫转轮枪。”

天子四时狩猎的魁皆有重赏,便是王公宗亲不眼红财物,欲给自己的子孙趁机捞个一官半职的大有人在。是以魁竞争力颇大,按理说参与者人人都已使出全力应对才是,这次夏苗,却差点儿让弗朗基人把魁抢走了。

可笑又可悲的是,众臣几无一人质疑□□与火/枪之间的差距,反而将怒火怨气撒在了将魁之位拱手让人的自家子弟。呵斥他们平日懒惰,学艺不精,落后于人。即便萧慎严屹之流亦是闭口不谈火/枪,只将此次险胜当做意外。

意外不意外尚不能断论,但长此以往自欺欺人固步自封,日后便再不会是意外,而是常态了。

却是苏燮,私下曾与唐潆奏对过一次,随即便请唐潆将唐吉利翻译的那本弗朗基人游记借与他看看。这是几日前的事情,苏燮感悟如何,暂不得知。

薄玉闻言,略有些吃惊,但她阅历深,沉得住事。很快便请命道:“陛下容臣几日,臣即刻赶赴海州,再与工匠协商,或有办法改进。”

唐潆听她竟在自己面前自称臣,便知她心里定是觉得此番回京带来的火/枪几无用处,辜负了皇恩,急欲弥补过失。见她如此认真,又认真得如此可爱,唐潆只好随她一道认真起来。她使了个眼色与池再,池再便去殿中的多宝格上取来了一只置于楠木雕花架的火/枪。

唐潆接过火/枪,又将它递给薄玉:“虽能自己琢磨,但将它拆卸了,瞧瞧内里构造,想必取条捷径要快过辛辛苦苦爬山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