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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均之刻,一道天青色身影翩若惊鸿,轻巧地飘落在马背之上,手中寒光闪烁,牛筋编制的车套和结实的车辕便两边齐齐断裂开来,他急斥一声“松手!”车夫杨伯也机警,立即丢开了手里紧攥的马缰。得到自由的马儿便立即载着那道身影疯狂地疾驰而去。

马车没了马匹驾驽,猛地向前面栽倒,待我们稳住身形,那一人一骑早已没了踪影,两只饿狼也不知去向。

轩儿吓得花容色变,望了一眼路边陡峭的山坡,几乎瘫软如泥。我也一身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车夫杨伯亦是面如土色,刚才危急的时候,他强做镇定,如今大家都安全了,他反而手脚酸软,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以前放个鞭炮什么的,马匹也受惊过,大不了颠簸两步也就稳住了,今天怎得这么巧,正在这最险的路段,而且被那畜生挡了路,往前不得。”

我抚了抚心口道:“这马儿体型这般大,怎得会怕这长毛畜生?”

杨伯说:“十一小姐有所不知,这长耳朵的牲口最是胆小,那饿狼与生俱来有种凶残冷冽的气势,压着牲口的胆儿。以前往草原送货,我就亲眼见过两匹狼冲进马群里,将马群惊得四散而逃,有的被撕扯地鲜血淋漓,成了那狼口中的美食。”

我强自稳了稳心神,从车上走下来,捡起地上的车套,油亮的三指宽的扁套绳被齐齐割断,可见那刀刃必然锋利:“那侠士身手虽然矫健,但马儿正是受惊顽劣,希望可莫有闪失。”

正忧心时,远处有马蹄声传过来,不急不缓,马上一人,一身雨过初晴色织锦长衫,同色丝线绣水纹袖口绑带,背脊笔挺,沉稳如松。丝如墨,随风一路张扬,行至跟前时,提缰勒马,利落地翻身落地,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飘地落在宽展的肩上。

杨伯近前接过他手里的马缰,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