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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想着将那盛满洗脸水的铜盆拿起来,朝叫人厌烦的丑婢脸上砸过去,心想这贱婢,害自己在窗前坐了一夜,竟然都没有想到进来服侍一下。

韩谦手撑着书案,身子要站起来,却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到地上。

丑婢吓了一跳,搀住韩谦,看他脸色苍白得厉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哎呀,怎么烫得这么厉害?都说夜里读书不能开窗,山里的风凉得邪性,公子怕是被吹出风寒来了——老爷严禁奴婢夜里进来伺候公子里,范爷也是粗心,也不知道将这窗户关上,额头烫成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啊?”

丑婢将没有力气使性子的韩谦,搀到里屋的卧榻躺下。

韩谦头脑里还是一片浆糊,身子虚弱,想骂人都没有气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晴云忙前忙后照料他睡下,中间喝了一碗入口苦涩的药汤,也不知道药汤里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吃坏自己,浑浑噩噩,心想眼前一切或者还是在梦中,一切都没有必要较真。

之后,又昏昏沉睡过去,又是残梦袭来。

只是这时候韩谦所梦,不再是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是血腥彪健的悍卒,锋刃凛冽的刀戈,残破的城墙下尸纵横、血流如河,夕阳照在河滩的芦草上……

远离帝国权力中心的宏书馆里,藏书仿佛汪洋大海般深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