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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走了,我就挨了平生第一个耳光。”说时,沈初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子。

韩延荪夫妇皆有些意外,纷纷将目光投向身后。

韩仲秋一手从裤袋里伸出来,在半空晃悠了两下,冲口就想质问沈初云,怎么连这种琐事都要拿说出来。可是韩延荪眼珠子冲他一暴,他又心虚不敢了,只把拳头闷闷地落在沙靠背上。

沈初云的手来回在脖子上摩挲着,想起那天韩仲秋掐着自己时,那满眼不顾她死活的样子,她觉得呼吸困难。越想就越是后怕,声音也就哽住了:“母亲要搬出我娘家来,我也认了。我父母是很守旧,尤其是我父亲。以前我受了委屈回娘家,我父亲说我是善妒,说我罔顾纲常。可就算气得他老人家血压都上去了,他也不曾打过我……”

这段婚姻,一直让沈初云有窒息感,也生生地经历过一颗心从鲜活到死去的过程。再加上那日韩仲秋不管不顾地一掐,精神和身体都有过快要死去的恐惧感。哪里还有什么挽回的必要呢?

这一回连韩太太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一个劲儿地叹气。再怎么不高兴,动手是不行的,如今的女人不光是年轻的,就是年纪大的也开始时兴赶潮流了,再不是一件大袍子罩着,什么也瞧不出的年代。要是在沈初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叫人瞧见了,是很难开脱责任的。

韩延荪抄起面前的烟灰缸子,往韩仲秋那边一扔,骂了一句:“畜生!”

韩仲秋抱头一蹿,样子狼狈到自己都觉羞愧,忙直起身子来,对着沈初云恼羞成怒地吼道:“就为了一巴掌至于嘛,我又没打折你的骨头,你就是告到大理院去,也未必能构成判离的理由。”

沈初云别转脸去,虽不动大怒,脸色却冷如冰山:“你倒大言不惭,乐意把这点丑事张扬出去,我却替韩沈两家感到惭愧。”